恕瑞玛的建筑异常高大,就连地牢也是,厚重洁白的大理石铺设而成的地板干净而整洁,沙子被奴隶们细心清理出去以至于看上去并不像牢房。不过呆在里面并不怎么舒服,白天像是蒸笼,晚上则是寒窖,索性犯人不多,阿兹尔也就没有想着改善这里。
希维尔一路走过来完全没有看到人,只有自己的影子被印射在地上陪伴着她,恕瑞玛自有一套引光的方法,磨得光亮的铜镜折射着太阳光将地底照亮,让这里不至于太过阴森。
地牢尽头的房间里她看到了卡西奥佩娅,她打量着对方的身影,看来之前放在食物里的药起了作用,卡西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她早就见过卡西熟睡的样子,不过对方的蛇身倒是第一次见。希维尔蹲下身探查了一下卡西的气息,确定没问题才将注意力移到对方的尾巴上。
希维尔仔细的打量着。鳞片在腰部以下从无到有,开始还是细细密密透明着的,越往下颜色越深,很快整个下身就变成了深褐色的,没有腿,就是一条蛇尾。
希维尔扫了两眼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思索过后她将卡西奥佩娅抱起来,长长的蛇尾没法完全提起留下了一小截拖在地上,倒是被卡西自己无意识卷了起来,缠在了她的腰背上。
比记忆中的更沉,希维尔抱着卡西站着适应了一会,然后抬步走出了地牢。
经过走廊的时候希维尔感觉到有审视的目光,是阿兹尔的,她眯了眯眼回应对方,警告对方不要插手。这是私人恩怨,谁来干涉她都不会放手。
阿兹尔只是看了她一会,然后无声的退去了。
希维尔的目的地是自己的房间,她将卡西放在床上,脱了对方的衣服,拿起一旁的绸缎仔仔细细的将卡西的手捆在了床头的位置,然后将眼睛也给绑住,最后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边喝酒边等。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看到卡西扭动着尾巴尖的时候希维尔就放下了手里的酒,“醒了?”
“希……维尔?”刚醒的人声音是绵软的带着沙哑的,配合着对方原有的娇媚嗓音,就像记忆中的那天清晨,她慵懒的翻个身挤进了自己怀里,撒着娇想再睡一会。
“睡得好吗?”失神只不过一刹那,希维尔笑着晃了晃酒瓶,开口打招呼。
“当然,亲爱的。”想从对方身上看到失态几乎是不可能的,几乎是瞬间卡西奥佩娅就将头颅高昂,言笑晏晏的样子一如以往的优雅。但是让希维尔的脸色有些阴沉,她将酒瓶放置一边。
“这是恕瑞玛的待客之道?”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扭动着手臂想要脱离开来,但是很快就不再做无用功,转而朝自己提了提手腕示意。
“这是我的待客之道。”利落地抽出放在手边的长剑,希维尔翻身跳上床跨坐在她的腰腹,长剑穿过对方的发丝钉在了床头,然后她顺着剑身微微下倾贴着对方的脸柔声说道。
“你代表的就是恕瑞玛,亲爱的。”即使看不见气势却依然不弱下风,就像当初见到的第一眼,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手下迷得七荤八素让自己另眼相看,只是不曾想过她和自己还会有针锋相对的时候。
“所以呢?”手指在对方脸上温柔而又缓慢的划过,仔细的描画着对方的眉眼。
“所以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解开?”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开?你是阿兹尔抓到的,要是放跑了你,我可没法交代。”亲昵的贴近了人的嘴唇在上面厮磨着,感觉到对方轻轻开启了的唇缝,熟悉的香甜气息传递到自己的唇上,很是怀念,只是在温热触及到之前却毫不留情地退了开去。
“亲爱的希维尔,我现在可完全没法逃走,或者我想即使是阶下囚也有权利拥有最基本的视觉。”卡西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快得不过眨眼,随后她的唇角微勾,如蜜糖一样的声音甜腻的在耳边响起。
希维尔看着卡西的眼睛位置,她正将眼睛来回的转动,像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力似的,丝绸随着她的动作而抖动,松松垮垮的将落未落。
“那好吧。”滋溜轻笑一声,希维尔用剑将她眼睛上的布条挑开。
“惊讶吗?”希维尔轻声问到,卡西的瞳孔微微收缩,诧异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她抬头环视了一圈,镜子中无数个自己也做出一样的动作,她抬手按住床头墙壁上的镜子,和自己的镜像手掌相接,低沉又缓慢的说道,“听过神话吗?传说很久之前有一个可以将人石化的魔女美杜莎。”
“胜利女神想要杀死她,于是派了一个英雄珀尔修斯去做这件事,”她边说边低头看着卡西,对方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睛里的哀伤透过琥珀色的瞳孔流泄出来看着她,她强迫自己冷硬下来筑起心墙不去深想对方的表情有什么其他的寓意,她现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石化之眼无法避开,珀尔修斯只好将盾牌磨得光亮,然后借着盾牌的反射倒退着寻找美杜莎,最终将她斩杀。”
“很聪明的英雄不是?对付魔女很有一套。”
“不过这倒提醒我了,为了安全着想我这么做好像还挺不错的。”不待卡西奥佩娅说话,希维尔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但是嘴里截然相反地柔声说着,“我可没忘记,现在的你已经拥有将人石化的能力了,择人而嗜的毒蛇。”
“希维尔……”卡西奥佩娅看着眼前几乎快要不认识的人,冰蓝色的眸子像被冰冻了一般,冷意散发出来。她没有想过希维尔会没有死,也没有想过对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只是听说希维尔被救了,想来看看她是不是还好,这是第一个她想杀却没有死去的人。
分不清是怨恨还是庆幸,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尖叫着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砸坏了所有她能触碰到手的东西直到她耗光所有的力气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粗砺的蛇尾盘在身侧像是在嘲笑她,而她想象着此时此刻对方已经成为了古老帝国的继承人……
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连夜赶去恕瑞玛再杀死希维尔一次。
现在的感觉也不错,卡西奥佩娅抬眼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人,她的眸光微闪眼波潋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样子,从下而上的角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诚挚的感觉。
希维尔的眼睛依旧如同宝石一样闪耀璀璨,看上去俊逸非凡,只是戾气堆积在她的眉间让五官更加深邃感觉也更为危险。太好了,卡西奥佩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她金色的眸子完全掩不住兴奋熠熠生辉,如若现在手是自由的,她会不顾一切的将对方拉下来缠绵。
这个光芒四射的人由她带入了深渊。
她放松了起来,嘴角噙着笑媚眼如丝挑逗的看着希维尔,“所以呢,你现在想干嘛?”
希维尔挑眉,为着对方态度的转变,不过也无所谓,她亲昵的俯下身,修长白净的食指在对方红艳的下唇上摩挲,手指探入对方唇缝,指尖在对方的犬齿上掠过,小心的触碰着皓齿,“我记得你好像有毒牙,万一不小心被咬到那就糟糕了。”
对方任凭她的手指在口中抚摸,甚至故意用舌尖轻轻舔舐她的指尖,粘腻的唾液分泌出来被舌头抚慰着很快的就将她的手指弄湿,希维尔一时摸不透卡西打的什么主意只好更加谨慎了起来,对方的狡猾亲身体验过之后,她并不想重蹈覆辙。
“真的不让?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的。”看着希维尔的手指退了出去,带出了一些淫靡的银丝,卡西奥佩娅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将流下来的唾液舔净,希维尔的表情太过有趣,即使已经成为了帝国继承人但在她面前也还是太过稚嫩了。
“那换一下吧,我来咬你。”希维尔嘴角微微勾起,手臂穿过卡西的腋下将人搂着提起了一些,肩膀卡在了对方的脖子迫使对方抬高头,然后衔住了她的左边的耳垂有技巧的吮吸。
卡西奥佩娅柔顺的任她动作,身体软软的像是没骨头,冰凉的身体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温度了……她的眼睛有了些雾气,这人还在,还能够拥抱她,她是真的有在庆幸。
希维尔的动作很轻柔,她透过顶上的镜子看到两人交欢的样子,对方衣服整齐,黑发零散的飘落下来落在了身上,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在她的肌肤上划动,而她身上未着寸缕,巨大的蛇尾在对方的身下扭动,她知道自己动情的样子。
“嗯……”卡西奥佩娅闷哼一声,希维尔重重的咬在了她的脖子,以身体感受到的疼痛感来看应该是见血了,她摆动身体尽可能的贴靠在了对方身上,即使痛得直吸气但依然将呻吟喊得千回百转。
希维尔咬了一口又换了一口,最后她咬着对方的锁骨死不松口,卡西奥佩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心一抽一抽的搅动着五脏六腑。
最终还是没了力道,她颓然的从对方身上松开,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人,柔弱的样子和那天被自己折腾了很久之后疲倦的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很像。
那天晚上后半夜她带着卡西避开了所有的人偷偷的来到营地不远处的绿洲,她们并肩躺在绿洲的边缘聊天。
她并不记得卡西说了什么,只记得对方一直在笑,她像个小男孩一样一直闹着卡西,最后她们在柔软的地上滚成一团,柔嫩的青草在身上轻轻柔柔的划过,痒痒的,但是她的心神却被对方所吸引。
她们滚出了绿洲来到了沙地上,细细的沙子沾染了她们的全身,就连头发间也是,她抱着对方,在卡西红艳发肿的唇上烙下了一个热烈的吻,对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出“能使我仰望的只有天空”,然后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恕瑞玛的天空一直都很明亮,繁星在这里闪烁,希维尔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幸运的,因为她被这片天空所眷顾,被这些星星所庇佑。而此时,她最爱的女人坐在她的身上,她透过天空深沉的帷幕,看着对方扬着弧度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眉眼,对方轻柔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她的手握住对方的手移放到了自己的心脏位置,让她感受自己如同鼓点一样的心跳。
卡西雪白的身体是最美的一幅画,而最闪耀的星子是她的眼睛,像是灯塔在指明方向一样,希维尔看着,说不定这就是天空女神Nuit的化身。她一时迷蒙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一生中最重要的情话,她努力的想着措辞,眼睛却像黏住了一般不愿意离开对方的身体。
今晚的夜风是柔和的,对方的长发被吹拂着飘散开来,她感觉自己想要说的话呼之欲出,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堵在了喉头,希维尔张了张嘴觉得异常干渴。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也许会让她不再干渴,她模糊的这么觉得,但是就是发不出声,只能以视线表达着自己的热切。
拥抱她,融化她,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希维尔就这么一直看着卡西,嘴巴张了数次又闭了数次,久到她觉得身下的沙子都被她的体温给感染,久到皮肤都被夜风给吹凉,唯有和对方相接触的位置透着火热。
希维尔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说,卡西却俯下身来给了她一个吻,她觉得自己全身像被点燃了一样又热了起来。
希维尔低低的吼了一声,像一只正值壮年的小狮子精力旺盛的将她的猎物掀翻在地上,鼻头凑过去在对方脖子、胸口、腹部耸动着来回逡巡检视,对方“咯咯”的娇笑声被她听在耳中,她装模作样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她的猎物只好委屈的将声音降低变成颤抖的哀鸣,只是眼里满满的笑意怎么也隐藏不住,希维尔甩了甩头发,决定忽视猎物些微的不合作,她的鼻头微微耸动满意的嗅到了对方身上让自己愉悦的香甜气息,得意的大叫了一声宣告着主权然后低头毫不留情的大快朵颐。
卡西的身体在她的身下扭动着,像是一条蛇,但是蛇却没有她的温度、她的热情、她的娇媚以及她的……配合,肌肤相贴的位置互相摩擦就像是被热烈的阳光照射,滚烫着快要将她灼烧。
她的猎物在她的身下发出细细的呻吟,像是猫叫一样,反抗的力道在希维尔看来如此的弱小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但也在她的背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希维尔故意发出被激怒的声音,暧昧的抬高眼皮从下而上用视线打量着对方,很好,猎物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考量了之后,希维尔以自己的唇舌作为武器进攻,决定将对方柔嫩的地方设为目标,水光潋滟,芳草萋萋,她干渴着的喉咙迫切的需要着露水,于是毫不留情的将它们纳入口中。
猎物的手穿插在她的发间,握住她的头微微扯动着她的头发,头皮传来刺痛却激起了她的侵略性,她抬起头,冲着对方露出了她的獠牙,舌头卷曲将鼻头的战利品卷入腹中,然后又低头咬了上去。
她的猎物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哀鸣,然后又转为长绵的呻吟,她的头被对方夹紧,她得意又难得大度的不予以计较,舌尖继续衔住软肉吮吸轻咬,戏弄着将它们扭成任意形状。
在即将到来的最后时刻,希维尔保持着她的动作,温柔的用双手扶住了对方的身体等待着高潮的到来,然后她将头埋在了对方的腹部静静的直到对方平复。
她爬上去拥住了对方的身体,尽可能的相贴,希维尔清了清嗓子,刚才的甘霖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她不觉得有那么渴了。她看着卡西,发现对方发中掺入了不少银白的细沙,挂在她的发间像是闪耀的宝石,她伸手轻轻地替她拍去,然后吻了对方的唇。
希维尔再次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却只能说出最简单,却是她最渴望的话。
“做我的妻子吧。”
她用了生平最虔诚最笃定的语气,然后期待的看着她。
……
希维尔发出受伤的低吼。
卡西奥佩娅身上的伤口很多,鲜血淋漓甚至将她的手也给染红了,咬痕遍布视线所及的任何一个地方,头也一直低垂着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她真的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而对方成了她口中濒死的猎物。
希维尔的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暗红再填鲜艳,她死死地盯着卡西,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拆皮扒骨然后煮上一锅汤,连汤带汁一点不剩的吞入腹中,但是心中那点微妙的情绪又想护着她告诉她自己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给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希维尔的眸光黯淡,她能够成为闻名大陆的战争女神,能够获得堆积如山的财富,能够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赞誉,但是对方弃她如敝屣,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全世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宇宙的顶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能……
阿兹尔教了她很多东西。关于阴谋,关于统治,关于国家,关于背叛,她学的又快又好,就连那个脾气古怪的祖宗也忍不住称赞她。但是那又怎么样,就算她可以凭一己之力将恕瑞玛帝国发扬光大,可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可是没有了那个人那这些有什么意义?
希维尔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对方的伤口将一些血痂抚下来,这动作引来对方下意识的颤动,她的面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低头温柔的用舌头将再次渗血的伤口一个个舔过。
卡西奥佩娅的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也许这归功于她现在的体质。
希维尔俯下身体用力将她抱入怀里。耳鬓厮磨,极尽温柔之能事。然后退开,手指轻柔的摩挲对方的唇角,拇指按住对方的下唇向下,食指抬高对方的下颚,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抵死缠绵。
“现在就不怕我咬死你这个恕瑞玛帝国唯一继承人了?”在希维尔退开的时候,卡西气若游丝的说着,她的眼睛依旧奄奄的半闭着没有张开。
希维尔不理会对方的挑衅,再次将唇覆盖上去,舌尖探入对方的温热之处纠缠着对方的舌头不放,舔舐那尖利的犬牙反复磨蹭着,像是想用这凶器洞穿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这次是卡西无声避开了不让。
本该说出的话语被封堵在深吻中,最后落在了心底腐朽发烂。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想拖着你一起死。
后半段灵感来自《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这首歌,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