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今晚,因为永远从今晚开始。
门是虚掩着的,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落在局长身上。借着这一小方光束,局长得以在一片漆黑中低头看清自己的衣着。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大忙人会有闲心搭配的衣服。与之相关的记忆似有似无,抚平微微皱起的衣领,灰发的女人静默着矗立于门前,思绪仿佛要随着那飘忽的熟悉感陷入一段无法记起的回忆。很快,即将抽离的思绪就被搅乱了…沉重的喘息声穿过算不上厚实的木门,在这静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向忠于探求真相的局长犹豫片刻,便伸手轻轻推开了门。合叶的吱呀声并没有打扰到室内的人,然而对于一个待在黑暗中许久的人来说,那昏黄的灯光也能刺痛双眼,让她没有第一时间窥得真相,除了耳边的喘息声以及布料摩擦而产生的窸窣声,首先被唤起的是嗅觉…淡雅的香气带着微微啫喱水的味道。
适应了光源,透过眼帘,那张不大不小的床也看得不够真切。背对着自己的是一个蓝黑色长发的女人,那一头长发凌乱着无力地搭在女人的脊背上,额前的发丝下垂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神情应该是阴沉的,她看起来很单薄,局长是这么判断的。局长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但却没由来地认为那长发应该是疯长的或者…她本不是长发。
兴许是太注意那人的头发,局长一时竟忽略了那人身下压着的女人。与身上长发女人不同,她身下的那位一丝不挂,仅有一角薄毯搭在她因剧烈呼吸而起伏的小腹上,白皙干瘦的双腿无力地架在长发女人的腰上。借着为数不多的经验,不难判断,那个女人经历了一场初潮。
局长此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疑惑着床上二人对她的闯入毫无反应,气氛连带着床上人的喘息一同陷入沉寂……
率先打破这局面的是被长发女人圈在怀里的那位。支起带着零星吻痕的身子,低头从长发女人的禁锢中钻出。局长在看清她的脸后,如置冰窖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
那张与自已如出一辙的脸。
局长转念一想,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这是场梦。作为无梦之人的局长意识到:她通过枷锁或是另外的感情上的连接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在将自己排除后,那么梦的主人只能是那位长发女人。
局长不由得打量起这个梦境以及这个梦境中的“我”和她。
随着“我”起身的动作,薄毯滑落在地,局长总觉得那张薄毯好像曾真切地从自己身上滑下,落在地上。明明是上下的体位,长发女人的头发却比“我”的更为纷乱。“我”毫不费力地从那两臂圈住的一小块空间中脱身,长发的女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无动于衷。除了汗湿的鬓角,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我”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她是谁?“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我们神情各异……疑问在局长的头顶盘旋,试图去抵消那陌生与熟悉相斥带来的不安。
终于,梦境中出现了局长真正熟悉的东西。那套印有米诺斯危机管理局标识的制服整齐的叠放在床尾。赤裸的“我”起身利索地穿上了那身熟悉的制服,向那扇门走去。弹锁的开合声响起,“我”已然离开了她的梦。
局长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有些出神,昏黄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灭了,房间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回过头,那张满是褶皱的床上早已空无一人。局长追寻那位长发女人的身影,目光和月光一起滞留在窗台边。
“起雾了……”蓝黑色长发的女人望向窗外。
那微小的的呢喃声落入局长的耳中,让局长有些无所依从。女人的声音是缱绻的,站着窗边的身影是消瘦的。窗外的浓雾翻滚着,隔着一层玻璃,却仿佛随时能将那看上去失落的女人裹挟着消失不见。
“…也好,疯剪子也好…”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头痛,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并不是眼前的她,那声音穿透了某种禁制在局长的心底响起。
“阿黛拉……”神差鬼使般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局长的步伐不再似初次闯入这个房间时那么慎重,急切的,她想要回想起什么。在即将靠近时又慢下了动作,白色的袖不偏不倚穿过阿黛拉的腰间,手臂试探般轻轻圈在她腰上。这个距离能闻到她身上同自己一样的味道,干净淡雅,让人想起阳光下的鲜花、喷香的面包……
“非走不可吗…”或许是此刻两人几乎紧贴着,阿黛拉的声音不再飘渺。
理发师小姐抬起垂在身侧的手,皮质手套的触感攀上指尖,摩挲着,描摹过指骨的凸起,抚过手背,握住了局长的手腕。局长还沉浸在似有似无的回忆中。下一刻,理发师小姐握着局长手腕的手只是微微施力,却让局长觉得生疼,手被握着向前扯,这个拥抱随着理发师小姐的动作变得更加紧密。或许,她们本该如此亲密。
“侦探小姐,留在这里…”阿黛拉松开了手随即转身又重新叩住局长的手腕,“我会永远守护你平静安宁的生活。”
还没来得及思索“侦探”这个奇怪称谓的由来,局长就被推着,在腿窝触碰床沿时顺势倒下,陷入那张柔软的床。正对着,终于看清了女人的容貌……
睫毛好长…局长打量着阿黛拉近在眼前的脸在心底念道。
兴许是梦无法带来身体上的伤害,此刻局长的神经算得上放松。但她也无法忽视那双深蓝色眼睛之中汹涌着的某种情感。阿黛拉白色的碎发落在局长的颈窝里,发尾扫过裸露的皮肤,难耐的痒意让局长忍不住偏过了头去躲闪。这样的动作落在阿黛拉眼底,让她的神色不由得又暗了几分。
皮质手套的触感划过衣服的开领,向旁边探入,那只手轻而易举就包裹住局长的胸乳,掌心碾过乳尖,引起一阵酥麻。
“嗯…你…”局长的嘴抿成了一条缝,像受惊的小狗。 凑近的鼻尖,吻落在了嘴角,再是局长紧绷的唇瓣。局长的确是不会拒绝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在与理发师小姐唇齿相交的那一刻便软下了身子。无所依的手不自主攀上了身上人的肩,这个吻竟变得难舍难分起来。
感受到覆在自己胸乳上的手伴随着两人唇舌的纠缠与分离而揉捏着,挺立的乳尖被剐蹭着,呻吟声从局长的嘴角泄出。
吻毕,局长微仰着头喘气,手还抓着理发师小姐的肩袖。
“阿黛拉…听我说…”望向那双近乎失焦的眼,局长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听她说什么呢?她对她们所发生过的事一无所知。
片刻的沉默,像是石子投入深水。阿黛拉松开局长,松开的手抚过局长包着肋骨的皮肉,勾勒着腹线向下伸去。直到冰冷的触感从腰侧传来,阿黛拉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蓝色的剪子。
“咔嚓——咔嚓——”刀背贴着小腹,理发师小姐轻松拆开了她的礼物。
局长刚瞪大眼睛准备制止她,阿黛拉已经脱下手套,将指尖按在了花瓣上。
“唔…”阿黛拉的拇指按上花核,用食指的骨节抚弄花瓣的褶皱。在指尖触及湿润的穴口后毫不犹豫地插入食指,开始深浅不一地抽动。
“啊!”前戏已经足够了,可局长还是惊叫出声,抓着阿黛拉肩袖的手愈发缩紧,阿黛拉只好退出手指。
“侦探小姐,我很喜欢你。”理发师小姐凑到局长耳边说着,莫名有些委屈的意味。揉弄胸乳的手移到局长身后,细数着凸起的脊骨,最后重重碾在局长的尾骨上,局长忍不住抓紧理发师小姐的背,呻吟出声。
“哈啊…不要…”
局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被立即拖进下一波快感。阿黛拉摸向她的臀沟,抚过她粉嫩的后庭,并拢的双指被花瓣含着的汁液打湿,沿着紧致的小穴打转,穴口小幅度地一张一合,吐出透明的液体,仿佛想让身前的人快点进去。理发师小姐没有等待,两指由后将局长的小穴填满,抚平甬道内的褶皱,掌心拍向屁股的力度逐渐变大,夹杂了拍水的声音……
“阿…黛拉…嗯……阿黛拉…”没有过多别的象声词,局长在那样强烈的快感下只能弓起腰,勾着阿黛拉的脖子,断断续续的,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本该亲昵却陌生的名字。
真正被迷雾裹挟着沉沦的仿佛是局长,而此刻指尖在她体内游走着的阿黛拉是她唯一的向导,指挥着她胸腔的起伏、潮水的涌动,将她引向天堂,又瞬间拖入地狱。直到烟花在局长眼前炸开,她觉得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好像真的永远留在了这里,留在这个有柔软床榻的清醒梦,不用去想明天,不用去背负使命、面对生死……
体表薄薄的汗水蒸发着,带来凉意,局长已经无力顾及了,她失神地望向天花板,好像猛然想起有谁将那些她所背负的,称为——“麻烦”。
可是究竟是谁呢?
十几秒的思绪游离于体外,那张薄毯搭在了局长身上。伴随着额间落下的一个吻,局长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裹了个严实,被圈坐在阿黛拉的怀里,这是一个令人眷恋的怀抱,也是漫长旅途的一隅,然而,背负了厚重“头发”的人不会久留。
“会感冒的……”长发的阿黛拉不知何时变回了短发,清爽而温和。她的手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痕,牵过局长的一只手摆弄着。她们的命运就如同手指交缠拉出的银丝一般再次连接。
局长的呼吸已经平复,可脸颊依旧泛着红晕,她想她知道该如何接下一句话了:
“亲爱的阿黛拉小姐会为我准备温热的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