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完仿佛做了一个时间线久远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高中，取代了面部模糊的女生亲吻了尹率，并接下了她手中的桔梗花。
她的嘴唇张了又阖，尹率仍然面无表情，只是下一秒再无推开的动作。
再然后，是尹率夹杂在课本里的转学申请，是她本人义无反顾追随尹率进入弘西雕塑系的决心。
也许她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疑问，以至于在她们解开心结之后，一些问题又再次即将被揭开。
情境一再偏转，最后一刻则是她们相拥在床边一角，她正被尹率的质问难住，选择用实际方式制止她那无聊的问题。
她的身体如同被浪潮拍打一般，兀自涨起又下落。
原来不是梦境。
她睁开了眼，尹率正衔||着她||胸||前的果||实，舌||尖轻轻地打||转，下||压后又抬||起。另一只手指正紧||紧地嵌||入中||心地||带，随着她身体的节奏轻巧地摆动着。
在她毫无意识地释||放出喘||息时，大脑却像是转了弯了似的，只顾着去想以前的事情。
“率。”
听到自己不同于以往的嘶哑声，她身体的浪潮又出现了奇特的波动。
她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尹率的抚慰。
尹率将视线挪回徐知完的脸颊上，凑近到她的耳边，“是累了吗？”
说罢，她低沉的笑声传进了徐知完的耳朵。
徐知完能感觉到尹率的手指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集中火力去撞击某个脆弱的位置。
她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引来了意外的惊呼。
“知完，放||松点，”尹率将脸部埋进她的脖颈处，“我怕伤到…”
“率，听我说，”她打断了对方想说的话后再次放松了身体，“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徐知完停顿了许久，等待着身体给予她一个理智的间隙。
“高中时候，收到那束桔梗的女生是谁？”
有几秒钟，尹率整个人顿住了。
她的提问斩头去尾，可是尹率一听就明白了她在问什么。
这说明，尹率也一定在意。徐知完有些揣揣不安。
那束花的主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曾经被她置于记忆的角落里很久不曾想起，是她本人带着浓烈的不安刻意遗忘了。
那正是青春大好的年纪，所有人都在忙着约会，只有尹率是个例外。
彼时她还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女生之一，而尹率不善言语，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替她处理很多事，除了恋爱约会。
她内心深处一定是过分信任尹率并不会抛下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提起一个又一个男生，即使她从来没有答应他们任何人的约会邀请。
它出现的时间过于敏感。
之后，她开始和不同的人约会。而桔梗花束与那份无意中窥见的转学申请，一起被她埋藏进了记忆深处封印。
“我们一定——要在这种时候交流这个问题吗？”尹率的声音中充满了迟疑。
“嗯。”
徐知完知道这并不是个好时机。
这并不是她心血来潮才会提出的问题。相反，她太喜欢尹率了，察觉的时候这份喜欢已经容不得内心有一丝杂质。
即使情||潮即将到来，她也想要获得想要的答案，成为尹率完整情感的拥有者。
她的占有欲已经膨胀到了几欲撑爆她躯壳的地步。
尹率沉默着，再次加快了节奏。
她看着徐知完突然间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瞳孔涣散，张大了口喘||气。手指仍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指甲已经陷进皮肤之中留下了印记，尹率也没有停下。
结束了。
她缓||慢地退出手||指，从床头拿起了纸巾擦拭着，紧接着躺在徐知完身边搂住她。
“不知道。但——。”她嘟囔着，回答模糊不清，“本应该是你。“
那是尹率第一次尝到了心碎的滋味。
她本以为徐知完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中学时，她们一同上学，一同玩耍，她们互相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徐知完可以大方地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她尹率是独特的，那么她就以同样最独特的方式去回报那份心意。
徐知完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男生的约会。
也许可以尝试着告白了。她心想。
在徐知完的生日当天早晨，她起了个早买了一束桔梗，代表着她永远不变的心意。
尹率怀抱着希望，隐隐地期待起这束花被捧到了徐知完面前会是什么情景。
“知完，我喜欢你。”
“谢谢。”
等到了放学时刻，那束桔梗被收在她身后，陪着尹率一起躲在暗处侧身审视着最好的朋友接收的告白信号。
徐知完说了句谢谢。然后呢？他们会交往吗？也许她本就不该抱有臆测。
她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徐知完说过的。
她只能被迫收起所有的幻想，紧握着残留的一切静谧地离开心碎之地。
“给你吧。”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她不想连自己的情感寄托都被一并塞入垃圾桶成为废墟。
那是个连面部特征都无法想起的女生。
熟练地应付着女生的告白，她只是在最后一刻麻木地提出了送花的请求，甚至根本不在意对方究竟是什么反应。
连那个不能算是亲吻的触碰，都无法给她带来内心的波动。
果然，不是徐知完就不行。尹率知道自己失败了。
她急需收起自己多余的情感。连同转学申请一起。
所以那时候那个女生究竟说了什么。即使到了现在，尹率也没能想起来。
她甚至叫不出她的名字。
尹率的思绪回到了现实里，徐知完摇晃着她另一只干燥的手说道，“什么？是我？！”
她似乎想发出像平常一样的叫声，但现实却是：徐知完的力气已经在刚刚被榨||干了。
尹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率，你明明还和别人那样了。”
“哪样？”
“就是这样啊，”徐知完凑上来亲了一下她的嘴角，“我都看到了。”
她怎么知道？
“你那天不是接受了告白吗？”
“胡说！明明是小率先的。”
尹率的痛苦面具在刹那间破碎了。疏远徐知完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们本来就亲密无间，却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差一点就要分开。
徐知完没有接受告白？也是。她在心里暗自想道。徐知完的回答只是不同以往而已，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回应。
倒是自己却因为心理落差的原因放弃了告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直到这一刻她才想清楚，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她握起徐知完的手递到嘴边吻了吻。“对不起，知完。”
“为什么要道歉？”
“都是我的错。”
“啊？”徐知完眼中的迷惑变得更深了，她完全没能搞明白尹率的道歉理由。
“高中的事情，”尹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以为那天你接受了别人的告白，所以后来完全没有在意那个女生的举动，我只是太难过了。”
“那花？”
徐知完还是更在意这件事。她没能收到尹率的花——排在所有人之前。当然接吻这件事也是一样。
她更看重尹率在意谁，毕竟谁都可以拥有自主行动亲吻的权利。
但是尹率的行为——
“是要送给你的。只是，”尹率苦笑了一下，“我误会了，所以只是希望它能被丢到比垃圾桶更好的地方。毕竟，亲手没能送给你。”
徐知完的内心后知后觉地升腾起满足感。
尹率说那束花是送给她的，这比获得答案更让她满意。
那么说，尹率从一开始就是她的。她不需要重新塑造一个人，只需要一点一点地去探索，将真实的尹率据为己有。
“那你们那天在说什么？”
“不记得了，说实话。”
徐知完仔细地审视起着她泄漏出的情绪，明白了尹率没有在撒谎，更不是在讨好她。
这件让她介意了那么久的事情，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在意了。她只要再抓紧一点，尹率就完全是她的，不再属于别人、任何人。
“那么，女朋友，”徐知完略带恶意地停顿了一下，终于在尹率的面部窥测到令她快乐的神情后继续说道，“或者、要再继续吗？”
不久之后，她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纠缠在一起给夜晚增加了无限旖旎。
深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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