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天使不安分的手是和可颂抬高音调大声宣布的那句“我要熄灯咯！”同时到达德克萨斯被窝里的。企鹅物流成立初期时专为单人外勤准备的狭小安全屋此时正因为共同行动的任务而不得不挤下四个人，她们面面相觑地盯着那张宽度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沉默了良久，终于在一番紧张刺激的猜拳之后决出了今晚只有空才有资格获得一夜优质的青春美容觉——第二名的可颂则头也没回地抖开了衣柜里的充气睡袋打好了地铺，只剩下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两个人紧巴巴地共享一张算不上舒服的沙发。
看来下次应该提醒一下老板有关安全屋的扩建事宜了，鲁珀的尾巴疲惫地缩在沙发靠背与坐垫的夹角缝隙里，她可并没有做好有朝一日要跟十几来号人一起相亲相爱睡大通铺的准备，光是能天使一个就已经够她受的了——这还只是单纯计算了一下萨科塔糟糕的睡姿、梦里拳打脚踢争抢被子的手段以及那顶永远关不掉的日光灯管对德克萨斯睡眠所产生的影响。
而如果能天使像现在一样，心里还打着什么别的算盘……那么德克萨斯今晚所有的休息时间基本就等于全部告吹。
闭目养神的时间还没超过十秒，能天使就勾着坏笑贴在了德克萨斯身侧。德克萨斯先是感觉到自己的毯子被掀开了一角，然后是两根微凉的手指踏着轻快的步伐探入了衣料内侧，又一路向下摩挲起了她腰间、小腹甚至是大腿的皮肤。鲁珀只好无奈地睁开双眼攥住始作俑者为非作歹的手腕，并用压着怒气的眼神无言制止了萨科塔的胡闹——结局是德克萨斯理所当然地被安上了坏人的名号，又收获了能天使压箱底的招牌可怜兮兮狗狗脸一份，滴溜转的眼珠子还叠上了来自天使光环的特殊buff，虔诚效果立刻翻倍，真实伤害量表一度突破150%。
“德克萨斯——”能天使央求的语气中夹带着侥幸。
“想都别想。”德克萨斯用冷淡的气声无情拆穿了能天使的阴谋，为了保证不打扰沾上枕头就睡着的可颂和空，她还特意降低了音量，“两条街开外的红灯区可以满足你，别来找我。”
而得到了亲口否定的能天使像是胸口被德克萨斯插了一剑似的，她吃痛地捂着受伤的心脏凑了过来，悄悄话的热气蒸腾在德克萨斯的脸颊，睫毛上闪着狡猾的光亮。“可是可是，我们不仅仅是搭档还是炮友哦！德克萨斯怎么可以拒绝炮友打炮的邀请嘛——这根本就是违反了基本法啊？”
“我可从来不记得答应过要做你的炮友。”
“那上次在萨米运送赤金的时候？”
“你把伏特加当成苏打水倒进了我杯子里。”
“上上次在罗德岛宿舍？”
“你未经允许进我房间。”
“可是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当然就会想要第三次哎，”能天使抬头思考了一会儿，把她的歪理邪说溶解在周围无声的沉默里，静静等待夜色将其摇匀并形成诡异的逻辑自洽，再用蜜糖色的视线重新包裹住德克萨斯的轮廓，可口程度堪比米其林三星甜品。只见她一只手比了个ok的形状靠近自己的嘴唇，又伸出舌头在那个手指圈出来的o上慢慢打转；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德克萨斯的钳制中溜走，甚至反过来攀上了德克萨斯的指节——萨科塔引导着鲁珀的手掌直到覆盖上她那片濡湿的私密部位，明明隔着内裤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穴口正在收缩，连耻毛都湿漉漉地贴着臀缝。“最近自己做的时候，如果不想着德克萨斯的话根本就没办法高潮……某人是不是应该要负起责任来呢？”
什么狗屁责任，能天使明明想要的只是个没有声带的打桩机而已。德克萨斯从那个涟着情色的粲然一笑当中除了萨科塔对肉欲的渴求之外什么也没看见，她当然不想再这样被耍下去了——可是脑袋里明明思考得一清二楚，下面却还是好死不死地勃起了。
德克萨斯想，能天使和自己死了以后一定会双双下地狱。
生理上的反应永远都要大过所有口不择言的拒绝，即便德克萨斯不承认，狙击手出色的视力也使得能天使无法放过每一个会让德克萨斯尴尬的瞬间。于是她轻巧地直起身来坐上德克萨斯的胯部，状似无心地前后蹭动那根从短裤里支起帐篷的性器，老旧的沙发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轻响听得德克萨斯牙根发痒，肉棒紧接着吐出一股前液，在挺括的面料上渗出深色的水痕。
很好，一切都在能天使的掌握之中，接下来只要保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就没问题了——这么想着，能天使便小心地滑开了德克萨斯的金属拉链，握着那根发硬发烫的阴茎将自己的底裤和阴唇拨开，又对准肉洞的入口送了进去——直到能天使发现自己完全错误判断了德克萨斯鼓起青筋的粗大尺寸，而耐着性子忍在喉咙里的期待被瞬间顶出了淫乱的叫声。
骤然失速的心跳和瞳孔紧缩的应激反应同时到达了能天使的神经中枢。她瞪大了眼睛，张望着单人床和睡袋的方向，生怕刚才的动静会直接暴露她们的小秘密。能天使没打算要在同事面前公开处刑，哪怕事实是她跟德克萨斯确确实实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搞在了一起、体液还乱七八糟地淌在毛毯和沙发皮面上，但能天使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被永久镌刻在企鹅物流的光辉历史长河里，就像德克萨斯也不会允许能天使把任何人吵醒，所以在萨科塔刚要发出声音之前就当机立断捂死了她的嘴巴。
这是哪怕在肉体交合中也完全适用的、搭档之间独有的默契。
“能天使。”当萨科塔终于反应过来身下那束琥珀色的目光和她手上灼热的力道救了自己一命时，德克萨斯发话了，音节从干涩的声带里拖拽出来仿佛细沙刮擦贝壳。“……我可以和你做，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能天使。”
能天使乖顺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压根就没在意德克萨斯到底说了什么，只要是能让面前的鲁珀结束这场漫长的对峙立刻开始操她，那么无论是什么要求她都会满口答应，能天使向来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下一秒钟，铺天盖地的快感便顺着德克萨斯挺动的腰胯揪紧了能天使的腿根。直捣花核的刺激让她顺着交欢的缝隙接连涌出两股蜜液，大脑也跟着不听使唤地陷入了一片混沌。德克萨斯这是究竟有多久没做过了？萨科塔难得分析不出结论，思绪更是被顶得断了片，但从鲁珀的肿胀程度以及它狠狠撑开肉壁的猛烈搏动来看……至少已经有一个月没被碰过了。老天，她真的还是人吗？能天使粗重的鼻息喷在德克萨斯的指缝里，禁欲一个月？要知道能天使自己恐怕连三天都忍不了，就算是被派去和其他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都要悄无声息地躲在被子里自慰，天知道在身体里藏上一颗跳蛋对能天使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无论能天使有多少自娱自乐的方式，又有多少随叫随到的炮友，那些不足挂齿的快感自从能天使跟德克萨斯做过了第一次之后，就统统都被打上了零分，然后转眼被贴上了不可回收垃圾的标签扔进了垃圾桶。
没有人对能天使所有的敏感带了若指掌。没有人敢冲能天使发号施令、用布满厚茧的手指牢牢锁住她的下巴，又在萨科塔光滑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的咬痕。更没有人在用蛮不讲理的抽插粗暴地对待了能天使，把欲火和精液全部发泄到能天使体内之后，下一次见面还能板着一张冷脸对能天使说不。
——除了德克萨斯。
所以德克萨斯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做炮友？能天使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个。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开口发问，因为她但凡是把紧咬的齿关松开那么一丁点，控制不住的娇喘就会立刻沿着德克萨斯的手指蔓延向整个房间。她只好双手撑在德克萨斯的小腹上给那些猛烈的抽送做缓冲，又抬起迷离的眸子从德克萨斯的视线中寻找蛛丝马迹——只见灰狼的眉头紧锁，原本琥珀般透亮的瞳仁此时正翻滚着浓烟，像是烧起了一片森林。
你看，德克萨斯明明也沉浸在其中。
沉浸在这场不为人知的秘密性事里，和贪恋禁果的天使一起分享着下流又淫靡的快乐。
如果可以，能天使有些没心没肺地想，她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太阳永远不要升起，明天也永远不会到来，这样她就可以和德克萨斯纠缠着彼此的肉体做到昏天黑地世界末日，这样她就再也不用去思考为什么德克萨斯不想做她的炮友、而这一次将会是她们的最后一次了。
所以能天使压根不会知道，当时德克萨斯在那个红灯路口无心问及她对这段关系的定义，并得到“权当放松的一时兴起”这个答案之后在方向盘上默默捻灭了烟头的真正原因，而德克萨斯也早就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像个蠢货那样义无反顾地踩入能天使的陷阱。
这是她的原则和底线，哪怕是能天使也不能让她动摇分毫……哪怕是能天使这张该死的，失神的，被情欲完全操控着的酡红色脸蛋也不行。
说真的，德克萨斯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尤其是在经历了过去那些无聊而繁琐的鸡零狗碎之后，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境会从此变成一潭平淡无波的死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面对任何情况都抱有一视同仁的置之度外往往能替德克萨斯省去不少麻烦。所以德克萨斯不在乎茶水间的咖啡豆是什么品牌，也不在乎她全年无休永远都在加班，更不在乎她是否能找到一个与她相伴一生的人再上演一出俗套的爱情故事。
吱哇乱叫的无理取闹、自我意识过剩的跳脱脑回路，以及将所有想法都不留余力地写在脸上……这些事情从来都不适合德克萨斯，它们更适合能天使。
是啊，能天使。
那个往德克萨斯的死水一潭里开枪放炮丢核弹的能天使，那个只顾着及时行乐从不考虑后果把烂摊子全留给德克萨斯的能天使，那个当德克萨斯和她做爱的时候，就会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想要吻她的冲动的……能天使。
或许德克萨斯也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过去的自己了。而现在的德克萨斯——决定要听从一回来自内心的声音。
不管怎样，这也都是最后一次了不是吗？
于是德克萨斯放开了捂住能天使嘴巴的手，转而抓着领口将能天使整个人都拽向自己的怀抱，唇舌与唾液霎时在无处可逃的空间里短兵相接。突如其来的动作改变了骑乘姿势的受力方向，扯到变形的衣服和挤成一团的毛毯也随之被牵连发出窸窸窣窣的回响，不知道是让可颂还是空在梦里翻了个身。这很糟糕，能天使的小腿在跌向德克萨斯的时候意外碰倒了茶几上的塑料杯，地板上骨碌碌滚动的噪音终于还是越过丰蹄轻微的鼾声钻进了职业偶像敏锐的耳朵，能天使只好两眼一闭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社会性死亡。
“嗯……德克萨斯，能天使……怎么了？你们还没睡吗？”沙发后方传来了空半梦半醒的问句。
是的，不仅没睡，在仅有几米之隔的沙发这头，德克萨斯的肉棒现在还深深埋在能天使的蜜穴里，并且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要不是鲁珀刚才用最后一点良心把毯子也一起扯过了她们的头顶，能天使根本想不到任何说辞来解释她那像短路的灯泡一样疯狂忽闪的光环。真该死，能天使在黑暗中手足无措地结束了这个让她缺氧的吻，德克萨斯为什么不说话？她不是最擅长用波澜不惊的口吻打发别人吗？那她为什么甚至还在加快挺腰的速度？
妈的，如果再没人说话的话，这凝固的空气里就只会剩下德克萨斯在她体内乱撞的水声，而且每撞一下，能天使就觉得自己离高潮更近一截。
“没、没什么……”能天使快要去了。这已经是她混乱的大脑里唯一能组织起来的句子了，她用自己的伶牙俐齿笨拙地拼凑着一个个单词，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牙缝里冒出德克萨斯的名字，或者更要命的，喊出那些淫魅而放荡的求饶。“刚才，起来上了个厕所，哈哈……哈，抱歉。”
“没事就好，那我接着睡了……晚安哦。”好在裹进毯子里的瓮声瓮气给能天使朦胧的声线增添了一层可信度，谢天谢地，空并没有接着刨根问底，而是选择闭上眼继续刚才的好梦。
“嗯……晚安。”
太危险了。差一丁点就要败露的紧张感和德克萨斯毫不作为的袖手旁观凌迟着能天使的羞耻心直到她快要发疯。她恼羞成怒地把手伸向德克萨斯背后，试图狠狠扯一把鲁珀的尾巴来报仇雪恨，奈何这张沙发实在是太小太挤了，而能天使所有的动作又都受到了德克萨斯的掣肘，于是萨科塔不仅计划没有得逞，那些坏心眼最后还都反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自作自受的顶弄一下又一下搅在能天使湿窄的甬道里，连她的阴蒂也被按在德克萨斯的耻骨上反复刮蹭，呼吸中很快就只剩下天使抽着冷气的喘息盘旋在灰狼的颈窝。
“德克萨斯，帮帮我…我不行了……”能天使硬气不起来了。临界点就在眼前，她比谁都更清楚自己不可能在高潮的时候不叫出声来，只能委屈巴巴地放软态度，动用最后一颗清醒的脑细胞来向德克萨斯发起求助。德克萨斯一定会有办法，德克萨斯一定会帮她，不仅是因为她们是心照不宣的最佳搭档，还因为她们至少……在这一刻拥有着对方。
可能天使没想到的是，她的挣扎带给德克萨斯的快感也同样致命。萨科塔越是抬起屁股本能地逃离痛感与满足感混合到一块的不断冲击，双腿和穴肉就越会把德克萨斯的阴茎绞得更紧。德克萨斯甚至都来不及提醒能天使她要射了，被荷尔蒙支配的大脑就彻底凌驾在了理智之上，于是她只来得及用犬齿衔住能天使的耳垂，又在她的耳骨上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咬我。” 德克萨斯说。
这是德克萨斯的命令，是德克萨斯仅剩的办法，也同样是德克萨斯难得窥见一隅的真实情感。当能天使抽搐的花心喷涌着浪潮淋满鲁珀的龟头和柱身，又用尽全力地咬上她的肩膀来扼制自己的呻吟，把猩红的齿痕、指甲印与酥麻的疼痛一并嵌入她皮肤里的时候，德克萨斯发现，她竟然会因为这样离谱的理由，而如此热烈又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活着。于是她也死死抵住了萨科塔的腰，僵着身子，把浓稠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射进了能天使的小穴。
然后，在那段浑浊的腥甜气味不紧不慢地沿着腿根流向安全屋的夜晚，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空白的长镜头里，德克萨斯第一次不加掩饰地觉得，好像和能天使维持一段炮友关系也不赖。
她们将会是工作和肉体双重意义上的搭档。她们将亲密无间，她们也将来去自由。
“……德克萨斯。”
“嗯？”
“你还想不想……呃，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做一次？”
“你是说最后一次？”
“以主的名义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哦，当然还有在这最后一次之后的，无数个最后一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德克萨斯想，那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她和能天使一起，天造地设，理所应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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