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二十七年前,于文文当时年仅五岁的跟邻居家姓王的小男孩约定好一起去附近的空地比弹珠,小女孩的个性很像男孩子,妈妈常提醒她,要像个女孩子,不要一天到晚跟男生们玩粗鲁的游戏,他都当耳边风,因为小女孩的爸爸一直希望家里有个男孩子,总是让她去玩男孩子的运动,所以她和一般年龄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总是找同龄的男孩玩。
「王立斯这个胆小鬼,竟然到现在还没来。」小女孩空地等了很久,昨天王立斯输了她很多弹珠,王立斯跟她约定好今天这个时候在空地再一决高下,小女孩准时赴约了,但是小男孩时间到了却还没来。
小女孩拨弄着地上的弹珠等了很久,终于耐不住性子,将地上的弹珠收在鞋盒里,站起身生气的骂着:「王立斯你竟然放我鸽子。」于是小于文文气呼呼的走到王立斯家欲找他算账。
王家的大门竟然是敞开着的,小女孩不经思索的就走进去,進門看到王立斯一家人和巷口蔬果摊的老板的儿子在客厅一处好像起了争执,「小齐哥哥?」
齐飞是蔬果摊的老板的骄傲,今年初才考上市区里重点高中,是街头巷尾邻居们认定品学兼的好学生及孝顺儿子。
女孩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小齐哥哥应该在学校,怎么会跑来王立斯家,她进入大门又怕被发现,于是躲在玄关的鞋柜里偷听,这个鞋柜正好有个放长靴的空间,可以让一个五岁的孩童躲在里面措措有余,躲好后她听到小齐哥哥跟王立斯爸爸争吵的声音,「王叔叔,求你不要报警,不要让我家里的人知道,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的话,为什么还要我們家店裡偷东西?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爸爸才行。」王立斯的爸爸拿起电话的同时,齐飞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小刀:「你不要逼我。」齐飞神情紧张的一步步向王家的人逼进,王妈妈一手把和王立斯还有他的姐姐及妹妹护在身后。
「你连刀子都准备好了,看来你真的是无药可救,我已经看过监控了,你不只偷了一次,就是个惯犯,我绝对不能姑息你,我一定要报警。」王爸爸看齐飞神情紧张的模样,认定他不敢下手,仍是拿起电话要拨打,怎料齐飞上前将小刀深深刺入王立斯爸爸的心口,王爸爸应身倒下,齐飞眼神变得锐利口中还念念有词:「为什么我跟你讲你就是不听。」
王妈妈和惊恐的尖叫着,带着三个孩子要往门外跑,无奈带着孩子能跑得多快,齐飞转过身叫住他们:「不要跑、不要乱叫。」
又快速绕过他们三个,将王家的大门关上,将其余的人都锁在里面,满脸杀机就在玄关处,一刀狠狠的往王立斯妈的心脏位置刺去。
躲在玄关的鞋柜里,从门板间隙將整件凶案发生经过看得一清二楚,小女孩看见一向个性很好的小齐哥哥变得好恐怖,他的眼神直直盯着残留的三位小朋友,脸上还露出变态诡异的笑容,他追上去用手上的小刀先割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无法再出声,再一刀一刀用力的刺入他们的身体里,嘴里不停的念着:“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话。”
小于文文吓得牢牢抓住装住弹珠的小鞋盒,怕发出半点声响,整个身子卷缩在膝间,不敢再偷看,她怕会像王立斯他们一样被杀死,躲在鞋柜里不敢出声一动也不动,想哭却不敢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小齐哥哥仓皇失措跑出去的声音才敢从鞋柜里走出来。
她就站在王妈妈和王立斯的尸体旁边,看向室内王爸爸倒在客廰,王立斯一家五口就这样一瞬间失去的生命,那把凶刀还插在王立斯的身上,小女孩不敢再看,抱着自己的小鞋盒逃出现场,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跑,跑回家里看妈妈,小女孩才敢大声的哭出来。
她在妈妈的怀里一直讲着:「王…立斯、王立斯…。」不断重复的小男孩的名字但讲不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不久后便晕倒了。
小女孩整整在医院睡了两天才醒来,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她完全忘记当天所看到的事情,一直到小女孩长大后,变成灵体的她无意间发现那个鞋盒,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才想起那年的往事。
于文文将年幼时的回忆向刘恋诉说了一次,刘恋惊吓望着于文文,没想到于文文小时候竟然亲眼看到那么残忍的命案,而且她还是此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当年因为没有任何头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齐飞身上,现在凶手都知道是谁了,取得DNA什么的证据根本就很容易。
当年新闻报导这件血案后,于妈妈也大概猜到一些端倪,只是当时于文文正在住院,醒来后的文文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基于想到保护当时唯一的小女儿,就一直将这秘密封印起来。
---------------------
一大早刘恋急忙的跟于妈妈告别后就赶去旅店找宁静,她看到满脸倦容的宁静,她激动对宁静说:「头儿,大连灭门血案我有新的证据了。」
宁静先是惊讶着刘恋,再来是她所谓新证据是什么?
即将要过追溯期的命案,凶手自己以为可以躲过一世,却追溯期满前一个月被抓,警队上头没有人想到能够抓到凶手,那英把刘恋派去办这个案子,只是希望找点事情让她们做,远离專案小组,就连刘恋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藉由于文文,很快就宣告破案。
回到北京,刘恋就迫不急待的跟宁静央求着再度加入專案小组的事,因为她有预感和于文文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自从那次去了于文文老家之后,最近于文文常常会消失不见踪影,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问于文文她跑到哪去了?于文文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文文又再离开她了。
现在宁静已经在那英的办公室里。
「英子,刘恋已经按当初的约定破了大连一家五口的灭门案,杏儿那里是不是要依旧当初的约定,让刘恋回專案小组?」
「没想这种棘手的案件到静姐的手里,那么快就侦破了,我就说静姐果然是我们刑侦破案率最高的队长!」
「英子,恭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现在谈的是刘恋回獵鷹專案小组的事情,而且这次的案件要不是有刘恋,我们还没办法破案。」宁静显得有些忿怒,她不希望那英说话不算话。
那英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静姐,妳也知道整件事我不能做主,杏儿他…」
「还是我亲自找杏儿问清楚?」宁静站起来好像是马上要找杏儿理论的样子,但被那英阻止了。
「静姐,妳看看妳气成这样子,事情有可能谈得下去吗?杏儿还愿意跟妳谈吗?要不然我再试试跟杏儿说看看让刘恋回獵鷹專案小组的事。」那英安抚着宁静的脾气。
数日后,刘恋成功的回到獵鷹專案,众人皆热情的欢迎她回來,但奇怪的是,宁静并没有再加入,刘恋加入專案小组前宁静特地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刘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整个警局里我最信任的就是妳,妳要好好把握住再一次的机会,记住如果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忍气吞声不要再冲动了,再也不要像上次对那英那么冲动,无论如何一定要待在小组里。」
宁静的叮咛刘恋听进去了,宁静担心胡杏儿会派人为难刘恋,但是宁静也相信刘恋有比任何人更想破这次案件的决心,所以才特地跟她讲这番话吧!
今天是刘恋回專案小组的第一天,她被安排随身在朱家大小姐的身边保护着朱洁静,同事们都知道这种事不应该由刑侦的人来做,明明局里有特别单位专门负责这种事,纷纷为刘恋抱不平,那英对刘恋说明受到胡杏儿主控官的压力虽然能让她回来專案小组,但是关于案件的搜查工作暂时先不能让她碰,于是就安排她保护朱洁静的安全。
「好久不见,怎么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刘恋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看坐着监视屏幕前,一幅眉头深锁的模样,任何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刘恋就见不到于文文的身影,自己一个人在朱宅陪著朱家大小姐,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朱洁静。。
刘恋勉强的露出职业表情:「没有。」
朱洁静走近刘恋面带笑容的望着她:「我听那位时常和你一块的同事说,这次绑架我和妹妹的坏人,跟一年前曾经害死了妳们的同事的,是同一帮人,是真的吗?」
刘恋心想赵梦怎么那么大嘴巴,连这种事也跟不相干的人说。
「那个人叫于文文?」朱洁静靠得刘恋很近,在他身旁对她说着。
听到陌生人嘴里讲出于文文的名字,刘恋不由得内心震动了一下,「够了,不要再说了。」
「恋恋,于文文已经离开了。」朱洁静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不像初次见面时故意挖苦她和赵梦的样子,自从第一天见过刘恋之后,朱洁静就一直向赵梦她们打听刘恋的事情,赵梦见朱家的大小姐好像对刘恋有些意思,她们几个同事也不嫌事多,就自做主张的希望能把许多关于刘恋的事情跟朱洁静讲。
被一个不熟的人叫”恋恋”就已经觉得很不习惯了,这个不熟的女人竟然还把自己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在她面前提起于文文的名字。
「文文她还在,她没有离开。还有,不要叫我恋恋。」刘恋当然清楚于文文已经不在了,但文文的灵体一直都在她身边出没,只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见到她,在旁人听起来只会觉得刘恋在逃避现实。
「妳为什么要打听我的事,妳究竟有什么企图?」刘恋的怒气全写在脸上,语气就重了些,朱洁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脆弱,哭得梨花带泪语调中着哭腔的对著刘恋说:「我为什么一直打听妳?因为只要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吗。」
刘恋看到朱洁静哭了竟惊慌得不知所措,直觉上就想安慰她,站起身来想要走近安慰她却不敢行动,只是嘴上说了句,「别…哭了。」
朱洁静发现刘恋站身后却一动也不动,她反而主动靠近抓住刘恋的手臂,卧在她怀里哭得淅沥哗啦的,开始诉说着最近一连串的压力,说着被绑架当天很害怕,现在也很担心妹妹的安危,以及刘恋为什就是不能了解她的心…之类的话,此时的刘恋也只是静静听着朱洁静叙述着她的心事。
两人相拥时,于文文又突然现身在刘恋的背面,就撞个正着。
刘恋并没有发现于文文现身,于文文又悄悄地从刘恋的身后穿出房里,心里想着刚才所见的情景,也许她应该放手成全,祝福她跟朱洁静,但是为什么现在心好痛,为什么会想流眼泪。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