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扶着走路不稳的钟念之,从那间房门口还没走到另一个房间,就被喝醉的人抵在走廊的墙壁上吻了。
双唇相接,她能感觉到钟念之的急切。第一次和钟念之接吻的时候,她以为这个女人的吻会和她的人一样强势,但是很意外,每次和她接吻的时候,姜棠有种被温柔照料的感觉。
钟念之喜欢接吻。
姜棠得出来这个结论。
这张红唇,吻过女人,也吻过男人,她不是第一个被钟小姐亲吻的人,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带着酒气的吻引出丝丝暧昧,姜棠从她嘴里尝到葡萄的味道,甜的。
沉浸在氛围当中的人没有注意到钟念之已经摸上她的身体,直至管家找来人搬运先前那房间的物品,在楼梯口上上下下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往后缩着想结束这个逐渐失控的吻。
钟念之扣着她的手,不肯放过,不肯罢休。
姜棠皱着眉,钟念之在啃咬她的嘴巴,待她吃痛的时候又伸舌勾弄她的舌头,直至她被迫张开嘴,乖乖地把舌尖露出来任人吮吸。
今天拍摄用到的裙装已经还给了品牌方,姜棠是穿着牛仔裤过来的。钟念之的手从她衬衫底下探进,抚上侧腰,摸上肋骨,用指腹轻蹭着,等她软下来,又企图解她的裤子。
“别。”姜棠偏过头喘气,抓着钟念之的手阻止,“去房间。”
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发出指令。
钟念之勾起笑,歪着脑袋,眼神迷离望她:“我就要在这里操你。”
“会被看见……”姜棠软下脾气尽量用示弱的语气说话。
“你还怕被看啊?”
姜棠抿着嘴唇,沉默了两秒后说:“我不是鸡。”
钟念之露出疑惑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天真的表情。
她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在她的意识里,花钱购买肉体这个行为很理所当然,不管是姜棠还是周棠、王棠,她只是在支付金钱,换取支配对方肉体的权利,所以她并不明白姜棠嘴里的鸡和她现在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她无法在这两者直接划出一条清晰明显的分界线,就如同姜棠跟钟庭君于她而言只有性别不同一样。
所以她真诚地发问:“有什么区别?”
但姜棠似乎被她的问题刺痛了神经,死死咬着下唇不放。
在钟念之这副单纯的模样面前,姜棠脑子里的一根弦崩断了,她低着头笑了一声,抬手解了牛仔裤的纽扣,拉下拉链,当着钟念之的面把裤子褪了踩在脚下,只剩一条白色内裤和一双球鞋。
她盯着钟念之:“内裤需要脱吗?钟小姐。”
十分无趣。钟念之放开箍住她的手。
套路都是一样的。
明明爱钱却在她面前装作不爱钱,好似只图她的一夜眷顾。先是假装顺从,假装抛弃了羞耻,又在关键时刻彰显自己的自强自傲,最后做出「不得不」的姿态,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钟念之一个人的问题,仗势欺人。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但她知道自己是个做什么都对的人。
错的,也是对的。
钟念之随意地摆摆手:“你走吧。”
一个个男人女人,在她面前就像复制品,除了脸和身体,扒开都一样。
她的转身毫无留恋。
姜棠看着她踩着醉步走到走廊的栏杆边,生怕她掉下去,连忙上前了几步,伸出双手护着。
钟念之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怎么还没走。
她看着钟念之软着腰肢趴在栏杆上,胸部被挤变了形,大部分白软都露了出来。
钟念之上半身探出去一截,冲着下面喊:“打电话给……”
那么多爬过她床的人,突然忘了名字,一个也想不起来。
姜棠保持着圈合的姿势,傻傻地听她说话。
钟念之又抛了一句:“让钟庭君滚过来。”
“叫钟先生来做什么?”姜棠问。
“做鸭。”
有些时候,钟念之有种冷幽默。
姜棠认为自己很奇怪,刚刚还怒火中烧,这会儿却被“做鸭”这两个字给舒缓了。
做鸡,做鸭。钟念之根本没有意识。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和钟念之的不同。发现了她们这种人和钟念之这种人的不同。有的人就是没有意识去维护别人的自尊,大小姐在上流社会里呆久了,迟钝了。于姜棠而言十分在意的尊严被踩在脚底,在钟念之的脑子里就是本该如此。
她突然想笑。在探究到这一点之后,钟念之在她面前活脱脱像个空心大萝卜。
“我很烦,想找人玩,你懂吗?”
“不给玩就滚。”
姜棠第一次见她这副样子,平时出现她都是不苟言笑,通俗点来说就是摆臭脸,虽然此时此刻,她的脸也很臭,但是好歹鲜活了起来,不像平时,跟石膏雕的一样。
姜棠说:“给。”
她裸着双腿站在钟念之面前,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伸进内裤里,试图曲起她的手指探进穴口。
钟念之眨了眨眼,把手抽了回去。
她拽着姜棠的胳膊,把人推进了另一间房。
“我会插进去,但不是手。”
钟念之按下开关,橙红灯光并不是很亮,有一种幽暗的氛围。
她压着姜棠的身体,把人禁锢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刚刚拒绝了我一次,现在又送上门,算什么?”
姜棠无所谓地笑着:“算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钟念之对这种情话嗤之以鼻:“你凭什么?”
“凭我此时此刻自愿做钟小姐的发泄工具,理由充分吗?”
“有很多人都这么想。”
“他们不会有我做的好。”
钟念之眉眼一挑:“你会不会太高估自己?”
“不小心玩死了的话,记得帮我把骨灰洒进海里。”
钟念之说:“我会坐牢。”
姜棠拧起眉头,眼神不解,面前这女人这个地位,就算弄死了人,也会有办法脱身吧,她怎么第一反应是坐牢?
“坐牢?”
“妈妈说,人做了坏事,就要坐牢。”
……
“比如?”
“杀人。玩死你。”
姜棠像是今夜第一次认识钟念之,吸收了太多匪夷所思,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堂堂钟家独生女,她的家庭教育听起来似乎合理,又感觉哪里都不太对。
她终于在脑子里搜索到了一个词:「妈宝女」。
于是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问:“你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钟念之说:“被妈妈骂了。”
……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钟念之喝酒喝傻了或者抽烟抽傻了,再不然就是自己傻了。
但钟念之神色淡然,眼神直勾勾地粘在她脸上。
姜棠决定放下她傻不傻的问题,展开两臂把人搂住,侧首吻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