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我了?”她呵呵笑着问。
我揉揉眼,原来是刚才跟那个胖警察说话的女人,可我认识她吗?我搜遍脑海也没能搜出我到底从哪认识过这位看起来跟我压根不是同一世界的女人。
她打开包,从里面掏出纸巾,递给我,说:“先擦擦脸吧”。
我看着她的手,纤细又漂亮的手使我脑中猛然一亮,是她,我触碰一下她的手,傻傻的说:“我认识这双手,你好像叫……许若,嗯,是叫许若”。
“呵呵,原来你是记手不记人的,需要我帮你擦吗?”
“不用不用”,我拿过纸巾,胡乱擦一下,说:“谢谢”。
“不客气,我们出去吧”。
“嗯”。
打开门,刘俊还站在那里,许若走上前,对他说:“小刘,我认识刘淇,等会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刘俊点头同意,又对我说:“以后别这么晚出门,至少身边该有个伴”。
“嗯,谢谢”。
和许若一起走出警局,我深吸了一口气,呵,多少我也算是一进宫了。我对许若说:“我自己回去吧,你路上开车小心,拜拜”。
“我送你”,许若拉住我的胳膊,“你住在哪儿?告诉我”。
“不用了,真的,谢谢”。
“你总是这么拒人千里吗?快点上车吧,否则我生气了,我平时难得做件好事”。
她打开车门,往里指了指,我叹口气,跟她上车,第一次坐宝马,难免有些拘束,还有好奇,可惜车内太暗,我视力又不怎么好,看不真切。
“你手机停机了”,上车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
“你手机停机了,我本想约你去面试,结果你手机停机了,怎么打也打不通”。
“哦,我手机丢了,抱歉”。没想到她会约我面试,心里自嘲一番,刘淇啊刘淇,曾经有一家很好的公司给过你一次机会,可因为你的手机丢失,错过了。
“你现在手机号是多少?”
我告诉了她我的号码,她掏出手机,迅速的按着键,很快的,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笑笑说:“这是我的”。
“哦”。
“你住哪儿?”
我告诉她我的住处,她调整好车子,向我的住处驶去。
路上她问我:“你怎么会去警局?”
“散伙饭吃的太晚,一个人压马路,巧遇刘俊,把我带到局子里醒酒,你认识刘俊?”
“何来此问?”
“刚刚我听到你叫他小刘”。
“呵呵,在洗手间门口跟他说了两句话,就认识了,他还真是个千年不遇的好警察”。
“是啊,是个好警察,你呢?怎么会在那?”
许若抿着嘴不再说话,我意识到自己三八了,不该对陌生人问这问那,便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顺口说出来的,没有打听你隐私的意思”。
“没什么,我堂兄伤了人,我去保释他”。
“哦”。
我没再说话,也找不到话来说,车内开着冷气,没有车外那样燥热,舒适的环境使我的脑袋又开始发沉,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
似睡非睡间,我听到许若轻轻说了一句“到了”,我使劲揉揉眼,强打精神下了车,想想似乎掉了什么东西,便转过身,弯腰对还坐在车里的许若说:“谢谢”。
她似笑非笑的问:“不请我去你屋里坐坐?”
我迟疑一下,点头说好。
夜深了,楼道里很安静,许若踩着高跟鞋踏在台阶上的声音显得格外醒目,走到门前,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请她进去。王城还没回来,他今晚应该在公司熬通宵吧,以前还没有体会,等自己工作了才真正知道,做设计这行,熬通宵是家常便饭,无论哪方面的设计,通宵加班总是常事。
进了屋里,我打开灯,许若溜达着扫视了一圈,问:“你自己住?这里安全吗?”
“还好吧,我是合租,和我合租的是一个师哥,你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就好”。
我拿出纸杯,接了杯纯净水放到茶几上,我这里没有什么饮料,刚毕业的学生,开销花费能省就省,刚才我还担心她要咖啡什么的,小紧张了一把。
她喝了点水,又去了我房间,在我的床上坐下,说:“你这里很干净,布置的很温馨”。
“呵,还好吧”,虽然我没钱,但我爱干净,我喜欢整洁,刚搬来那天我就将房间彻底清扫了一遍,在夜市上花了20多块钱买了一些廉价却可爱的小饰物挂在墙上,还买了一个小小的仙人掌放在阳台,买花对我太奢侈,只有仙人掌才符合我现在的状态,浑身长满刺,却倔强的活着。
“今晚住你这里可以吗?”她突然问。
我有些愕然,她住我这?
“你看你这里是张双人床,两个人睡足够睡的开,太晚了,我也太累,不想再跑了”。
人家这么晚把我送回来,想住我这里,我总不能拒绝,何况现在已经凌晨两点,确实是太晚了,幸好我请了两天假,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只是我这里这么简陋,她能住的惯吗?像她这样的人,怎么看怎么跟这里不搭调啊。
“呵呵,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想去冲个澡”。
“哦,好”。
我领她来到卫生间,歉意的笑笑:“这里空间可能小了些,先讲究一下吧,对了,你穿我的睡衣可以吗?”
“好”。
我找出我刚洗过的一件睡裙拿给她,然后帮她关上了门,在客厅等她。她冲澡很快,我见她走出来,愣了一下,一般女人在沐浴过后总会带上三分娇媚,一般美人在沐浴后更会把娇媚带上十分,许若是美人,她柔中带媚的样子,让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你也去冲冲吧,水我只用了一半,你应该够用”。
“哦,好的”。
等我冲完,我发现了许若换下来的衣服和内衣都放在洗衣机上,呵,她应该没有自己洗衣服的习惯吧?我把她的衣服洗好,端着盆子走到卧室,想去把衣服晾在阳台,许若这时正半躺在床上翻看我买来的过期杂志,见我端着她的衣服出来,有些诧异。
她放下杂志,说:“我刚才还想等你冲完澡我自己去洗呢”。
“我正好也洗衣服,顺手就将你的洗了,你热吗?旁边有小风扇,你要热的话可以打开”。
“还行,刚洗完澡也不觉得热,我去晾上吧”,她说着想翻身下床。
“不用了,你还是躺着吧,就几件衣服而已”。
我把衣服晾好,又用干毛巾把头发擦了擦,准备上床休息。
“你这样湿着头发睡容易头痛,还是等干干再睡吧”,许若说。
“没关系,习惯了”。
这时手机里来了短信,是滕言的,她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要来送我,好好照顾自己,保重”,第一次,我没有回她短信,该表达的都表达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她不让我去送她,是被我吓到了吗?心虽有点痛,却已无憾。
我把枕头和毛巾被让给许若,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冬天的衣服折了折,枕了上去。今天太累,我的身体一着床就像散了架一样,很快的,我已经入了半睡状态,模糊间,我似乎听到许若在说:“谢谢你”。
呵,她谢我什么?该说谢的,似乎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