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味道应该是什么样的?池知晏觉得应该是甜甜腻腻的。
她没有太多恋爱经验,跟安沁虽是刻骨铭心了一番,可毕竟当时年纪还小,跟长大成熟后的爱恋完全是两回事。
顾夜浅在这方面更是白纸一张,两个人的日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该上班的上班,该吃饭的吃饭,但细究起来,却又大有不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份牵挂,以往空荡荡的家变得热闹了,温暖了,充实了,哪怕两人什么也不说,各做各的事,可只要抬眼看见那人的背影,就感觉甚是踏实。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池知晏不知是不是顾夜浅触发了她的灵感,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一口气做了三把壶,一把描金四方壶,一把山水提梁壶,还有一把美人肩,形、工、款、功无一不精,换来顾东亭一连串的“好好好”。
她这会儿充分理解了为什么艺术家都是那样渴望爱情、需要爱情,爱情带来的活力和创作激情当真是其他所有事物都不可能给予的。
当然,她不可能成为毕加索那样的大师,也就不可能像大师一样频繁出轨,但被爱情滋养的灵魂都是一样的,无论大师还是凡人,一旦遭遇了爱情,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整个人甚至比太阳还要灿烂耀眼,爱情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顾夜浅也觉得自己功劳非凡,要不是她给了池知晏爱情的滋润,锻炼了池知晏的十指神功,否则她哪能做出这等精品来?
这个周六她闲来无事,先在外间弹会儿琴,又去里间骚扰池知晏,先亲一口她的脸,又说:“你以前不是每做完一把壶都会闭关的吗?这次你都三把了,怎么还不闭关?”
池知晏头也不抬地说:“趁着手感好,多做点也无妨。”
“我跟泥巴比起来,谁的手感好?”
池知晏这才抬头看她,笑问:“吃醋了?”
“不能吗?”
“能,跟泥巴较劲,你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你怎么补偿我?”
“再给你一点醋吃?”
“醋就算了,我吃这个,”顾夜浅看看左右无人,弯腰吻住了她的唇。
温温软软的唇瓣是她最喜欢品尝的地方之一,池知呼出的香气总是叫她着迷,她辗转舔舐,欲罢不能。
好一会儿,池知晏轻轻推开她,嗔道:“越来越大胆了!被人看了怎么办?”
顾夜浅呵呵一笑:“那正好出柜了。”
“你就不怕你爷爷气出心脏病来?”
“这也是一个难题,我好好研究一下。”
池知晏懒得理她,知道有她在自己也做不成什么了,就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顾夜浅尾随在她身后,说:“我帮你洗。”
然后贴着她的背,仔细给她冲洗,细细的水流滑过两人交叠的手指,惹得池知晏一阵心悸。顾夜浅察觉她呼吸加重了一些,知她多少有些动情,就使坏地又咬住了她的耳垂。
刚刚陷入爱河的两个人巴不得时刻都腻在一起,也巴不得时刻把对方揉进怀里,这些日子她们几乎夜夜笙歌,早已把对方的敏感点摸索的门儿清,池知晏耳垂被她一咬,瞬间心猿意马,只听顾夜浅暧昧一笑,说:“知晏,你看镜子。”
池知晏就见镜子里的顾夜浅一手已袭上了自己的胸,一手正慢慢往下走,而自己眼神迷离,脸泛潮红,她觉得羞耻,想赶紧离开这儿,顾夜浅却不让,把她半压倒洗手台上,深深吻住她,手指灵活地解开裤扣,蛇一样钻了进去。
手指搅动了春心,撩动了春情,里面早已汪洋一片。
她熟车熟路地勾捻按揉,池知晏急忙捂住了嘴,生怕尖叫出声。
两人在洗手间折腾了半个小时,等出来时就该吃晚饭了,池知晏先去休息室换了一条内裤,顾夜浅见她脱衣服的动作颇是撩人,把她压到床上又要兽性大发,池知晏有点受不了她的热情,使劲掐一把她的腰,小声警告:“起来!以后在这儿不许胡闹!”
顾夜浅委屈道:“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在那儿一直好好做壶,哪里勾引你了?”
“对我来说你的存在就是勾引。”
这话齁甜,池知晏捏了捏她的鼻子,算是奖励。
吃饭的时候顾东亭说:“夜浅,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有合适的小伙儿没有?”
顾夜浅说:“没有。”
顾东亭又问:“知晏,你呢?”
池知晏说:“我也没有。”
顾东亭胡子一翘,纳闷道:“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姑娘怎么都不想嫁人呢!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往自己终身大事上考虑考虑了。”
顾夜浅说:“爷爷您不懂,现如今不比往常,女的但凡有能力养活自己,也不是非结婚不可,找个男人除了生孩子还能干吗呀?原本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一结婚嘛事儿都来了,除了伺候孩子还得伺候老公,等于一下养了俩儿子!噢,不对,现在提倡二胎,是仨儿子!我可不受这罪。”
池知晏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仨儿子加一对公婆还有七大姑八大姨,想想脑壳儿就疼。”
顾东亭喝口酒说:“也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这样,也有好的不是?你看我就挺好啊!可惜你奶奶去世的早,要不她到现在还享福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传统,你们再仔细看看,好小伙儿还是有不少的。”
顾夜浅说:“得了吧爷爷,我们这代人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不比您那年代能十个八个成窝成窝的生,独生子女知道吗?您看我有多任性那男的就有多任性,两个任性的凑一块儿能有个好?诶,爷爷,您不是想抱重孙子了吧?这好说,现在科技发达,生孩子小菜一碟,过两天我给您怀一个去!”
池知晏憋笑憋得浑身发颤,顾东亭差点把一口酒喷到她脸上,气哼哼道:“瞎子算命胡言乱语!长个人样儿不说人话!什么叫给我怀一个?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顾夜浅自知说话不够精准,忙哄道:“我一时没能掂量好词儿嘛,但我的意思您还是能听懂的,对吧?”
“听懂什么?”
“就是您如果想要重孙子,我可以生一个。”
顾东亭把刚放到嘴边的酒盅又放下,说:“你自己生?爸爸呢?孩子没爸爸能行?你去幼儿园随便问问,哪个孩子不是希望既有爸爸又有妈妈?孩子想健康成长,父爱母爱都少不得!你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还是太年轻!考虑不周全!”
顾夜浅“哼”了一声,嘀嘀咕咕道:“单亲家庭的孩子多了,不都照样健健康康的?我倒父母双全,可他们管过我什么?有爹妈跟没爹妈一个样,还不如人家单亲家庭的呢!哼,到时我真生一个出来,您就不这么说了,真到那会儿您还不得成天跟遛狗似的遛重孙儿?”
顾东亭又差点把一口酒喷她脸上,他突然觉得把顾夜浅送去美国读书是个天大的错误,看看这都是学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回来呀!
晚上池知晏在顾家留宿,她没在自己休息室,而是去了顾夜浅屋里,顾夜浅把门一关窗帘一拉,少不得又是一番缠绵。
顾夜浅的红木大床极是舒适,池知晏满身香汗地从她腿间抬起头,看着因为情动而全身泛红的顾夜浅,一个没忍住,又把手指探入了那个温暖而潮湿的地方。
“你……你还没完了?”顾夜浅往后缩了缩身子,真是有点累了!
“那就不动了,”池知晏半边身子压住她,吻她的脸,手指却往上勾了勾,惹来顾夜浅一串呻吟。
顾夜浅夹住她的手,咬牙道:“最后……最后一次。”
池知晏微微一笑,低头含住她的胸,又轻轻律动起来。
她30年的清心寡欲到了顾夜浅这儿灰飞烟灭,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有什么办法?爱了就是爱了,哪怕手腕已泛酸,也时刻都想爱着贴着拥抱着。
好在她这几年不怎么锻炼,体力实在有限,否则她非得跟顾夜浅一样,没完没了不可。
睡觉前池知晏问顾夜浅:“你真打算要孩子?”
顾夜浅说:“嗯,想要。”
“为什么?”
“我总觉得女人这辈子可以不结婚,但最好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再说,你也是很喜欢的嘛,我看得出来你特别喜欢小孩,”顾夜浅握住她的手,说:“只要你喜欢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拿给你。”
池知晏眼窝一热,说:“我们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顾夜浅亲亲她的肩头,说:“早晚会要的,我跟你在一起从没想过分手,有个孩子也不是坏事,再说你这么聪明大方美丽动人,没个继承人多可惜?”
“要说聪明大方美丽动人,我可远不如你,跟我比起来,你更需要一个继承人,好把你那优良基因给延续下去。”
“嗯……要不生俩?你一个我一个?”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知晏,有些事我比你考虑的长远,咱们刚刚交往,这些事不需要多想,你只需要跟我好好恋爱就是,别的我来操心。”
池知晏抬头问道:“你还需要操心什么?”
顾夜浅捏住她的脸,说:“你怎么这么敏感?我没什么可操心的,随口一说而已,你别抠字眼。”
“有事不许瞒我!”
“知道了,姐姐!”
池知晏又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她无甚异样,这才放心躺下,顾夜浅抱住她,说:“下周有个学术交流会,我得去上海一趟,大概一周。”
“嗯,天冷了,多带点衣服。”
“好,睡吧,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