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护
一护醒来，天已经蒙蒙亮。
他揉揉眼睛，露琪亚不在他身边。
他套了件外套出门，
屋外有钢琴声。
他寻着琴声，院子外一棵巨树下，
露琪亚正坐在树下一块残石之上。
她弹着空中无形的琴键。
琴键触碰的地方发出光。
一护将手揣在兜里，站在旁边欣赏。
那琴声悠扬，空旷，仿佛置身于云端。
旋律入轻快的舞步，在云端跳跃舞蹈。
和弦宁静，平和。
就像一位劳累了一天的人，回到爱人的身边后的那一声叹息。
一曲终了。
一护看着妻的背影。
“今天才知道，你会弹琴。”
露琪亚回眸，紫眸里闪着调皮的光。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会说爱的。”
一护假装打了个哆嗦。
“谐音梗扣零花钱啊！”
露琪亚乐了。
“那是什么？”
“是浦原先生制作的乐器。只要你的心中有旋律，你就可以用它演奏出来。”
“你们的贵族还学钢琴吗？我以为是学八尺……”
露琪亚又笑了。
她的笑是对一护最好的褒奖。
“其实，我贵族教育的功课也不怎么样。我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朽木’终究是一个姓氏，我终究还是我自己。”
“你以前姓什么？”
“我没有姓，当我记事的时候，大家都叫我‘露琪亚’。兄长大人说，姐姐叫我‘露琪亚’。我除了这个名字，一无所有。后来，我遇到了恋次，遇到了流魂街的伙伴，遇到了兄长大人，遇到了海燕大人，浮竹队长，遇到了你……我真的，很幸运。遇到了大家。”
一护看着露琪亚，他觉得自己的妻仿佛在遥远的地方。
他恐惧起来。
一护伸出手，他紧紧握着妻。
她冰凉的手温暖起来。
她还在这里。
“可那孩子不一样……”
露琪亚继续说。
“它变成了石头，它不能说话，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书写自己故事的机会。”
一护看着妻子。
“她本可以成为她们想成为的任何一种人。科学家，飞行员，数学家，工程师，建造师，学者，艺术创作者……她的生活可以五颜六色，她的灵魂可以光彩照人。但是，这苍穹之下的苦难实在太多太多，光有多明亮，它所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有多黑暗……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运气不好……她们应该被看到，她们的故事不应该被遗忘……她们也有愿望，她拥有去为那愿望奋斗的权利。一护……你能帮她吗？”
“嗯，我一定会帮那石头的。崩玉会没事的，浦原先生会把他们护送到彼岸，你也会回到你的灵体内，只要休养几天，你保证和以前一样。”
“如果浦原先生为了拯救这世界而放弃了崩玉……”
“他不会的。相信他。”
“是……但我理解这种选择的艰难。浦原先生，比我们任何人都爱着这个世界。”
“一护……我还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笑容回到了妻的面庞。
“我想吃你做的早餐。”
一护有些不好意思了。
“诶？？”
一护搔搔脑袋。
“可是……我也只会做咖喱啊……”
一护悄悄说。
露琪亚笑了。
露琪亚拉着一护，他们手牵手来到厨房。
他们打开冰箱。
有葱，青椒，蘑菇 ，茄子，鸡蛋。剩下一点裙带菜，嫩豆腐，吃剩了一半的午餐肉，冷冻柜里有虾仁……”
一护不知所措地笑着。
“我要做什么啊？”
露琪亚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想了一下。
可以做汤，在做个鸡蛋饼，主食吃米饭。
露琪亚看着一护，告诉他怎么做。
一护就按着露琪亚的指示。
“淘米，把淘米水存起来，洗菜。米饭入锅焖上。把虾仁放在冷水里化开。菜都拿出来，沥干。茄子切成小片，用盐腌一下。葱，青椒，蘑菇 ，嫩豆腐，午餐肉切成小块。你想怎么切都行。”
露琪亚笑着。
一护拿着笑菜刀。看着露琪亚。
“使唤自己丈夫很开心是吧？”
“你拿着菜刀的时候，就和你拿着斩月一样的帅。”
一护笑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
他继续听着露琪亚的指示。
“鸡蛋加水加面粉打散，加一点胡椒粉。准备以个平底锅，一个小锅。小火，都放一点油，抹均匀。平底锅放茄子，慢慢煎，小锅放葱，蘑菇和虾仁，炒一下，茄子好了。翻面继续，都是小火啊……”
露琪亚看着一护。
一护很认真地做着料理。
她的紫眸闪动着。
“小锅虾仁炒好了，加清水，放裙带菜和嫩豆腐。平底锅加点午餐肉，放鸡蛋液。让蛋液漫过茄子和午餐肉。等着他们凝固。汤锅里放一点酱油，你喜欢吃香油吗？啊……喜欢就加一点点。放胡椒，在放一点点盐。鸡蛋这边差不多了，放一点青椒碎。盖锅盖闷一下。”
电饭锅发出声响。
米饭好了。
一份茄蛋煎饼，配上蘸酱。
一份蘑菇虾仁豆腐汤。
一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米饭。
一护很开心。
“这是我做的！我也可以嘛！！味道……可以啊！应该让游子和夏梨尝尝，让他们知道自己哥哥没她们照样可以吃饱饭。是不是？露……”
眼睛的颜色变成了绿色。
崩玉在品尝一护做的料理。
“不错，都熟了。”
绿眼睛微笑着。
“熟了就行。”
一护一惊。
“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父亲没有履约，我只能带明光离开。”
一护看着崩玉。
“你不相信浦原会帮你吗？”
“我相信他更爱这个世界。”
一护开始默默吃饭，崩玉抿了一口汤。
然后在里面加了半碗水。
“盐能少放就少放，这样还可以挽救。”
“饭一定要做熟，不要吃半生不熟的海产品。我对这世界的环境不抱希望。”
“别吃那些你没见过的东西，人工养殖的味道也不错，别祸害野生动物了。”
“你这是在给我叮嘱吗？”
“是啊，露琪亚刚又话没说完，她要我转告你：好好吃饭。”
一护瞪着崩玉。
“你是铁了心的要带走露琪亚吗？”
“我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B方案。”
夜一走进厨房。
“你们在这里啊。浦原准备好了。”
夜一似乎也发现那双绿眼睛。
她先是一愣，但马上冷静下来。
“走吧。”
崩玉起身。
“还好……是吃饱了上路……”
崩玉整了整身上的和服。
和服一点都不适合它。
一护和他们一起进了浦原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空间极大。天上是个圆形的穹顶。
鬼道的光在巨大的空间划出结界和咒符，这些光线最后交织集中在实验室中央的高台。
“看样子我要躺在那了？”
崩玉歪头超着一护说
一护能感觉到体内虚对这个实验室的厌恶。
他也记得着实验室的陈设布局。
他真的把你关在这里？
一护体内的虚咬着牙。
他确实是一位糟糕的父亲。他创造了我，创造了崩玉，但我们都不喜欢他为我们设计的故事，我们都不愿成为父亲想要我们成为的人……
一护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
他记得浦原说过
分离嵌合的灵魂有很大的危险，就像是拆解一个倒计时的核弹。稍有差池，就会引爆崩玉体内所有的灵压。
但一护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在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恐惧的是什么
他想起今天在树下弹琴的妻，
他想起那个露出悲伤微笑的妻。
他想起在身边指导自己做饭的妻
他想起那双警惕的绿眼睛。
一护看着浦原的背影。
勇敢点！一护……
勇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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