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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真主使他在死亡的状况下逗留了一百年，然后使他复活。
他问：“你逗留了多久？”他答：“我逗留了一日，或者不到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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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庭之后的时间是否漫长，对瑟琳并无区别，那一刻她沉睡，下一刻她醒来，如是而已。
目前给予她的信息不多，无从判断局势与现状，但是无论如何，以最大限度的自由进入管理局，是她作为禁闭者瑟琳的新开始。更何况，那里有她许多朋友——应该称得上是。
那一天是个晴天，天气很好。不仅从温度、湿度、空气指数等而精确断定，更直接来自于接受到日光的刺目和身体的本能反应，称之为温暖。
相比于外界的纷扰，在路上，她考虑更多的是往昔还有现在。她为所谓事业做了太多。明明已经从生死一线牵连众多的大局中挣扎出来了，还是要处理略显复杂的人际关系，真是麻烦呢。
在管理局的旧相识，局长、罗睺、克里斯……还有可可莉克…那些复杂纠结的过往，真假难辨的言辞，生死血泪的交锋，本来是必死的决意，倒像是给幸存留下的考验了。
“麻了，开摆。”
或许是躺得久，或许是人的本能，她觉得疲惫，还是休息几天再处理。
适当的散步和新鲜空气有利于身心健康。卸下目的，回归本心的生活处处新鲜别致，但是偶遇也并不总是惊喜。也不能这么说，瑟琳思考一瞬，起码她很愿意看见可可莉克，虽然她们之间最为复杂。
来不及想更多，瑟琳停下了脚步，惯常的笑容浮现，“好久不见，可可莉克。”而后她看着虞美人惺忪的表情开始变化，猜测着这个人会怎么样：责骂她？杀了她？还是无视她呢？而她自己又要如何回应呢。
眼前，可可莉克挑了挑眉，面带笑意，云淡风轻地吐出字眼。
“哎呀…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意料之中的熟悉言辞，之前瑟琳领教过许多回了，这次却带来一点轻微的情绪，几乎无法察觉。细细追究起来，同113年的谈话有些许相像吧，只是那时，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瑟琳只好微笑着看她。
“怎么～哑巴了？泡个罐子泡傻了？啧，活着倒也正好，你死了我找谁算账呢？”
她等候着可可莉克的靠近，随即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掐住了，仿佛复刻过去一般，区别在于可可莉克并没有真正动手，在一阵挤压带来的疼痛和滞涩感之后，她原本人偶似的脸色泛起生动的红，笑容更加深刻。
“我当然不会忘记承诺过你。只是…要在这里吗？繁花盛开，是很好的地方。还有这点程度对我是不是太轻了？还是说，可可莉克你，打算用另一种方式？”
可可莉克嫌弃地收回了手，“嘁，别明知故问得寸进尺。恶心死了。”
“不敢，呵呵，实话实说而已。”瑟琳抬手轻轻抚了抚颈前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红痕，垂眸看着可可莉克。暂时没有想象中那么剑拔弩张，也许是她顾忌着在管理局，似乎是一件让人可以轻松的事。
“就当作利贝尔的谢礼。那个时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采取那种方法，但是没有如果。若是你要追究，我也乐意奉陪。”
瑟琳慢条斯理地理了着装，神色淡然，只是笑的时候眼神还是透着那股危险感。她惯有的神态、想法和处理方式并不会因为感性复归而彻底改变。
“你拿我当消遣么？”
对面的可可莉克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抬头射过来的眼神分明也汹涌。
瑟琳回想起无数个可可莉克这样的眼神，她所羡慕的锐利自由，桀骜我执，似乎有无数纷杂而陌生的想法在流动，无法明确，但是她有自己要做的事。
“我很认真。那么，期待下次见面，可可莉克。”
瑟琳的确有自己的事要做，最主要的就是享受生活。短期内不会有委托派给她，她的爱好也就是黑胶、电影与摄影之类，顺便创立了人类观察社，总而言之，是一切能透过她自己去描摹世界，使人内心平静，又能接触很多人类的活动。偶尔，她也会顺应着管理局的潮流，尝试电子游戏这些。
一个多月，她自然也没有忘记和可可莉克的约定，如果可以说是约定。不止是自己变了，她觉得可可莉克同样也不一样了。若给彼此时间，说不定她们能将龃龉默契翻篇，然后各自陌路，但是她内心深处似乎抗拒着与那朵最绚烂的花分别。说不清道不明。来日方长，她想弄清楚的东西，会在可可莉克身上得到答案。
她们的命运仿佛是线条相交而在三维卷曲缠绕，特殊的一点将她们永远连结。
NF113年……
但是思路因为一件小事被打断了。
还是瑟琳在花房散步的时候，她喜欢花，是常客了，碰见了个一位不认识的禁闭者好心办坏事，本来是一片浇花的好意，却不小心冲断了花茎。瑟琳揽下了后续的补救，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带着小花去寻可可莉克。今天花园的那几位都出了外勤。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扫地出门。瑟琳下意识地想到，反而升起一点逆反的兴味。
得知来意的可可莉克：“你可真不要脸啊。”
“总不能袖手旁观。”瑟琳说的不假，也不全是。
可可莉克撇过头不再看她，认认真真地照顾着意外受灾的花卉，零星的话语满是嫌弃，却因为了解，而自带微妙的亲昵，“呵，明明自己也是个植物杀手～”
瑟琳在一旁认真地看，点头称是，“是啊。经过我手的花……只活了虞美人一个。”
可可莉克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开口，虎牙露出，过分年轻的容颜应该划分到可爱。
“滚。”
那一瞬间，想到拥有共有的专属记忆，好像暗地里的同谋一样，有着隐秘的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那就不打扰你了。”瑟琳似乎就意在体会这不同的切身的情绪，因而心情很好地笑着告别。
可可莉克直起身，攫住了她的手腕。好像有什么滚烫的力量在游走，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疼痛感，瑟琳蹙了蹙眉，神色自若地垂眼，笑着看她，“可可莉克难道舍不得我？”
“少装模作样。也少来招惹我。可可莉克大人大发慈悲放过你，你可不要玩火自焚…”
瑟琳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向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并没有恶意。”
手上的滚烫还在灼烧，却也仅仅停在了那儿。
“你这家伙…有了心怎么感觉反而更惹人厌了。”可可莉克甩开她的手，好像眼不见心不烦地背过身去。
瑟琳手撑着下巴思索了半晌，好像上交提案那样正经，“很抱歉，若是生气，不如让我开花出出气？正好，我也想看看现在能不能开出自己的花来。”
虞美人小姐一片花瓣为刃飞过去擦破了瑟琳的手背，笑得温柔，“你去医务室查查脑子吧。”
“好呀，多谢关心。”
瑟琳一向知道如何回应可可莉克。或许对方也懂。
“啧……不玩了。我说，能不能别拿我当小白鼠，嗯？”可可莉克觉得无趣了，略显困乏，“你有了心，你的小狗忠犬迷妹粉丝不是一大堆，干嘛非要招惹我，前尘是非难处理，不如就放过咯～我可不想后半生惦记你这个混蛋的破事。”
瑟琳认真地看着她，微笑建议，“或许是因为你与利贝尔太过共鸣，又是你将她解放，所以她很想和你待在一起。她的情绪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不如就试着相处安抚一下她？就当是个委托，完成以后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
“空手套白狼啊，小丫头？”
“我的心现在都偏向你了，你想要什么别的报酬自然也可以，哪怕是，我的全部。”
可可莉克嫌弃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得了，别贫了。真真假假的，看到你就烦。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也不想管～你自己最好有点分寸。过几天再来把花放回去吧。”
可可莉克披着轻纱又重新回去照顾小花去了。
过几天。
只是最近战线似乎吃紧，局长忙得脚不沾地，管理局的大多数禁闭者都在处理委托，所约定好的时间也被耽搁了。
瑟琳来到内海防线的前线时，首先见到的就是花园的那几位。花园的人，个个赤诚护短。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会让人羡慕和向往的。
碍于局长在场，她只收获了一点敌意的眼光和压抑的愤怒，没起争执，她并不在意。
原本的黑石英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已经被可可莉克毁去。她意识空间的利贝尔需要稳定，毕竟绝对的自由与感性并不真理，人需要一点束缚一点锚定。新的黑石英是拜托管理局的科技人员尝试制作的，区别在于，她不是工具和监管对象，而是主人。
有她的周密计算，黑石英的评估攻击，以及许多禁闭者的配合，战线仍然并不顺利，时间越长久，面对的狂厄也就更顽固和棘手，垂死的挣扎和反扑最要小心规划。死役与污染越来越多，她们已经在这里盘桓得太久了，无论是人手还是物资都支撑不了很长时间，必须得做一点更激进的策略，或许会对利贝尔有些负荷，但是是她能做的最节约的手段了。
怪物最后的疯狂一击也就冲着她们而来。四周还有几个熟悉的人，是可可莉克的三色堇在护着康乃馨收尾。离的最近的是瑟琳和黑石英，用黑石英阻挡必然对利贝尔有巨大冲击，相权衡之下，瑟琳觉得还是肉身泡营养液更容易接受。于是她柔弱的身躯抵住了投掷而来的三叉戟，又一次体会到了恐惧和尖锐的疼痛。
回过神来的小花，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上动作很快地替她简单处理，“…多谢您。请容许我替您简单处理一下。”
真是心善的孩子。瑟琳这么想到，然后因着过度损耗而暂时陷入黑暗。
“……”
她仿佛做了一个梦，以前她从来不会做梦。说是梦，倒像是回忆了，据说有种东西叫临死前的走马灯，她的伤势自然到不了那个程度，只是因为她的那段过去很特别吧——在观测庭里，与她宿命的对手交锋。而她们的接触和言谈，血腥的亲密，是两个必死之人的冲撞，也因此冲撞出了一线生机。
或许，以后，她能有机会言说她真实的内心吧？
迷迷糊糊的思路随着回忆渐渐清晰，她的目光从纯白色的空间复归，渐渐凝成了具象的色彩，又变成了红白相间。
“醒了？小伤口。污染呢，替你抽出来了～事情我也听堇说了。”
可可莉克坐在她的床边，手心又凝结出了一朵狂厄的花，然后随手放到了一边，撑着下巴打量地看着瑟琳。“真搞不懂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来不及多思考，就是第一反应，还挺新鲜。”瑟琳面无血色，这样温柔笑着，也像一支柔弱的小花一样。
“啧，跟个好奇小鬼似的。”可可莉克打了个哈欠，“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得照顾花，还得注意别让你死了。回去得好好泡个澡～”
瑟琳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头，“这么看，我也算是蒙业师照顾的小花了。”
“以后没有业师了。”可可莉克顿了顿，懒散地补了一句。
“…抱歉。”
可可莉克轻飘飘地瞟了瑟琳一眼，深瞳里罕见的有复杂晦涩的情绪，但她最终也只是呼吸沉了沉，洒脱地笑起来，“没事～称呼而已。我的花园和小花们都还在呢。嗯哼，我先回去了，该给的报酬嘛，下次见面会告诉你的。”
“好，下次见。”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上次的任务好像让局长有些后怕，因此瑟琳如愿以偿地又在管理局做清闲的后备工作，偶尔还能去参加猎奇音乐会，小众电影节。
可可莉克明明说下次见面再告诉她，结果只是在某天，在她的门缝塞了张花笺：“明天送点新鲜玫瑰花来。”
于是翌日，瑟琳抱着一捧玫瑰花，穿过放风区，娱乐区，来到了花园的地盘。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禁闭者向她投来好奇和探寻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小孩子还会天真夸张地问她“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瑟琳只是带着惯有的微笑，简单说这都是受人所托。
今天花园没人出外勤。瑟琳觉得这些花儿看到她的表情都挺有趣的。她对那些敌意、戒备和复杂的情绪有了实感，但并不在意，她自认并不亏欠谁，别人也自然没有能力轻易评判她。
“…嗯…您好。可可莉克大人同我说过您的事，嗯…您要进来坐坐吗？”还是上次的三色堇，礼貌而客气地引她进来。
瑟琳颔首，小心地看了看手边的花，希望收件人亲手拿到时能够满意。
“你来得还挺快嘛。”可可莉克坐在里间的软塌上，相当好心情地甚至冲瑟琳挥了挥手。她眯了眯眼笑着接过了花，轻轻嗅了嗅，“还不错。适合做点心。”
瑟琳摊了摊手，勾起唇角，“可可莉克大人要求的报酬只是一束花吗？”
“随你想。反正暂时没什么需要的。”
“可可要求的报酬我完成了，”瑟琳垂眸看着她，“不过我一开始也有所准备。下午可可莉克愿意赏脸陪我搭档去参加一个园艺博览会吗？局长也在，我也征得了她的同意，所以，要一起去外边散散心吗？”
可可莉克眼神抬了抬，手搭在唇边，一幅沉思的模样，“但是那个谁，不是倒霉体质吗？哦～你睡得久可能不知道～那个劳模小姑娘，哪出事她去哪，她去哪哪出事。那个电台的妹妹你知道吧？听说她那个事出的时候，劳模还在度假呢。啧，果然给官样子干活的，都很惨～”
“这样吗？”瑟琳仔细一想看过的档案，好像确实有这个趋势。
她感觉到手边一沉，可可莉克拽了拽她的衣袖借力站了起来，“随口说说，哪能当真。左右也没事，出发看看她也好，我的花园小傻瓜们还挺在乎她的。”
瑟琳跟在她身边，“既然是我邀请的，我也会节约你的生命的。”
“…说点人话。”
“呵呵，抱歉。应该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不给我添乱就行…加洛法诺～堇～，记得把玫瑰花拿走，回来我要喝茶吃点心好好泡个澡～”
事实证明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这场交流会的确不单纯，局长本人是因为上次的战役结束，度假来的，一来二去发现现场有些人员形迹可疑，似乎是有人借着热闹会场为掩护，进行非法交易。这不在她具体的职权内，她也只是联系了相关部门然后密切观察着。
“所以你们又发现了什么？”
瑟琳隔着一行盆景同局长交流了信息。
“是可可。她刚进门就说有脏东西，猜测或许是地底势力。另外，我用黑石英扫描了一下现场，m值正在缓慢升高，不排除有狂厄级禁闭者存在，并且，在主展厅的中部，有一个放置不久的狂厄炸弹。可可她对地底来说太显眼了，在暗中没有露面。”
事态有些棘手，局长虽然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立刻严肃起来，“要不你带着可可莉克先撤回管理局找夜莺？我有枷锁暂时没事，你和可可莉克的身体重要。”
“这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认为地底大概率是冲着你来的。这时让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瑟琳面色惬意地观赏着眼前的盆景，冷静的话语令人镇定，“禁闭者那边，麻烦局长周旋，以自己为先。我和可可去处理地底，为了我们，请一定保护好自己。”
她理了理大衣，神色自若地踱步去了另一个地方，一转身给了墙角的阴影一个眼神。没过多久，在展厅中部，她跟一个身材娇小的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低头就对上一双血色的瞳孔。
“小丫头，你去处理那个炸弹。那个杂碎我已经知道在哪了。过一会西展区见，晚的人回去没有点心吃～”
“好，收到。那你小心。”
瑟琳轻叹了口气，反而比平常都更加谨慎冷静了。她不经意的目光时时逡巡着目标方位，暂且压下心中说不出来的担心和古怪。无论如何，把任务完成了，她才能少花一点时间，可可莉克也能少一点危险。
耳边骤然响起爆炸声和骚乱，但m值尚且可控，初步判断是普通热武器爆炸。但也足够，同样可以给她制造机会，在这种情况下，黑石英的蓝色光束并不那么打草惊蛇。处理完，她略微犹豫，两头都是没办法感应到的人，她应该先去哪里。感应……那先去找局长吧，再通过枷锁感应到可可莉克。
局长也挂了一身彩，污染程度不轻，瑟琳暂时用异方晶给她缓解。
“我没事的，瑟琳。你去东展区，刚才可可莉克同那个禁闭者交过手，又追着一个地底人走了，目前她在那里，枷锁那边传来的感觉不太好。夜莺她们的支援十分钟就到，你自己也小心。”
“好。已经为您联系了最近的禁闭者，我先去看看。”
这时东区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急剧强烈的狂厄反应，恶心和噪鸣声冲击过来，瑟琳随即用黑石英筑起了蓝光屏障，待风尘稳定了，她直起身，纤细的身影晃了晃，又开始向东区赶去。
一定来得及……
她踏进那片瓦砾场时，一切好像尘埃落定了。她找的花静静地倚在一片角落的断垣旁，周围焦黑一片，连带着她那身不知道从哪找过来的深色制服，都有着烧灼的痕迹。她安安静静的，苍白的脸上，黑灰好笑地画在两颊分成几道，像只猫一样。
理性的前清理人，还算平静地半跪在地上，给可可莉克做身体检查。
“喂……你可别，我活得好好的呢，可别给我哭丧……”
瑟琳沉默了一会，替她擦了擦脸，看了她好久，“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邀请她的话，她不用受这些罪的。
感觉到有什么热意汇聚在了眼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那种恐惧和尖锐的疼痛感又一次接踵而至。
另一道略微冰凉的感觉也同样抚上了她的脸颊，是可可莉克用力地戳了戳，只是像挠痒痒一样，她说，“嘶…你这个表情装得太过了太可怜了，我看不顺眼…突然这么反常主动，是不是自己也菜得受伤了？”
瑟琳模仿出了一个以前惯用的，人偶般的笑容。
“嘁，别想蒙混。我可是能听见利贝尔告状的…”可可莉克似乎很累，喃喃了几句，顺势就靠了靠瑟琳的肩膀，轻微的重量之后，她指尖搭上瑟琳的颈前，一朵小小的红花就融进了瑟琳身体里，同上一朵重合。
“我的心是叛徒吗？呵呵。”瑟琳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不再支撑，脱了力摔进了虞美人的怀里，好像能听见谁的心跳。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飞速地闪过了一道白色的△符号。
可可莉克合上了眼，疲惫地卸下笑容，手轻轻地搭住了瑟琳的腰。
“想做什么就做吧…别太久了……”
瑟琳朦朦胧胧地想，疲惫之后的轻松好像更加粘稠。
后半个月，两人双双在重点看护室躺了很久。
再见面的第一句话，没有什么详细斟酌或精心准备，瑟琳只是很无奈地扶了扶额，赞同了可可莉克之前的观点：“说得对，她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体质。如果有数据以供分析就更准确了。”
“噗嗤。”
劫后的诸多感受在相视一笑中暂且隐匿吧。瑟琳想，她们应该都明白发生在彼此生活的变化。
最显而易见的是，局长和花园看她们的眼神不对，花园看她的眼神甚至更为复杂，如果她有兴趣观察解析，没准还能做个饼状图百分比出来。呵呵，说笑的。
“好了。尝尝这个～”
瑟琳回神笑着应好。她们之间过于复杂，纠结谁亏欠谁，谁伤害谁，谁给予谁，关系到底如何界定，都是自讨苦吃。听从本心即可。
怎么说呢，能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和昔日宿敌如挚友一般相处，可不全是因为她算计的结果。自然，她称为挚友，也不过是简单比喻一下，她们自然不是挚友。
“味道很好。”
“那是肯定的～”可可莉克又嘲笑地撑着下巴看向她，“不过，你还调侃别人？搞得好像你自己不是一样～怎么感觉每次跟你见面，都没什么好事，不是你躺，就是我躺，或者，一起躺。”
瑟琳神色一滞，又很快恢复笑意，带着一种诡异的暧昧，“说不定，是天妒良缘，好事多磨呢。上次电影里不是说，‘The course of true love never did run smooth.’”
可可莉克玩味地笑了一笑，“这么喜欢占我便宜啊。”
“可可莉克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占回来。毕竟，上次我说过，我的全部…都可以属于你。”
可可莉克似乎免疫了她这样的说话方式，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再陪她玩。
春蝶远，夏花盛，秋叶落，冬雪至。时间一点一点，随情分积累，指针滴滴答答地转，好像是什么在臻于圆满。
可可莉克身娇体弱，衣衫向来单薄以减少对身体的负荷，冷的时节更加不愿意出门了。花园一年里永远都是和暖的天气，瑟琳刚进来的时候反倒要脱下厚重的大衣。
“外边飘雪了嘛～”
可可莉克瞧见瑟琳衣领的几处洇湿痕迹，问了一句。
“嗯。刚下不久，今年的初雪。”
“看起来挺冷的…”可可莉克打了个哈欠，“你那小身板还是注意点。上次因为一点小感冒躺了几天，差点没笑死我。”
瑟琳笑着点头，“是呀。所以这不是来可可莉克大人这了，在你身边，永远最温暖了。”
“巧言令色～”可可莉克向她伸出手，“不过你来的刚好，正好想出门透透气～”
瑟琳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小心地把可可莉克拉起来，而后与她肩并肩出门，“需要带点厚衣服吗？”
“不是有你旁边这个挡风工具嘛～”可可莉克调笑地看了一眼跟随的黑石英，黑石英滴滴嗒嗒地回以抗议。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以纯粹理性而言。冬天是一种肃杀和枯寂的冷冽，纯净、冷淡而无聊。只是同一件事与不同的人在一起，会有不同的感受。这也是瑟琳亲身体会过的，因为这就是感性和主观。
以前瑟琳面对那些烦扰复杂仿佛面对一个冬季的死寂，她孤身去清扫人间雪，找出一条路来，全无感情。而她如今面对冬雪絮絮，在一片白茫的无聊中，因为身边那一抹艳丽的深红，似乎平静安宁很多。
和最特别的那个人，共赏人间四季吗。
一片片纯白，飞得自由，漫无边际，也许，这也是所说的冬天可以看的花。冷感和湿润随寒风蹭过来，覆盖正常人体的温热，明明是如同清水醒神一类的，她却能察觉到利贝尔的动容，哦，不对，该换个说法了，是她的情绪有所动容。
黑石英滴滴答答的声音又响起：你们忘了是我给挡的风吗。一幅求夸奖的模样。然后又滴滴了几句：但是我也是会累的！
瑟琳微微笑了笑，拢了拢大衣向着面前的可可莉克走去。脚步声轻缓而规律，传递在安静的空间，二人之间。凑近些，好像就能拥抱到她一样。
可可莉克听到声音转身过来，抬抬头就和瑟琳对上了眼神。她好像毫不在意地又转了过去，仰头看了看，指尖捻了捻即化的雪，略微退了退。
瑟琳怀里就多了一份温软，好像并没有多少不自然和思考，她拢住了宽大的外套，为虞美人遮挡寒意，另一只手撑开了伞，轻笑声就贴在可可莉克的耳边。
“谢谢可可莉克大人愿意屈尊陪我看雪。陪我尝试一点幼稚。”
“嗯哼～你知道就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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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今年会开花吗？”
——
悄无声息的心照不宣的变化，断垣之上的新生。
“至于一切变化的起点，是NF113年吧。”
可可莉克一向是有话直说的，她快意恩仇，也足够本质，而这代表着，真实与坦诚。因此，哪怕是回忆起了纠葛的过往，她也不会回避的。
“想问我那个时候的想法吗？毕竟我早就觊觎你了。”瑟琳坐在可可莉克房间的软榻上，优雅而放松，继续着她特有的奇怪用词，偏偏头看了一眼可可莉克。
她趴在一边的软枕上，眼睛眯了眯，“噗嗤，你要是不那么故弄玄虚真真假假的话，就听听咯。反正……那个时候很特别，我可不会否认。”
“重逢以来和你说的话，可都没有虚假。”瑟琳不急着回答，轻柔的语调刻意无辜，反倒让人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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