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壁炉里跳跃的火焰用暖光照亮她们。
那光照在Elsa雪白的背上,她长发散乱,闭眼平复呼吸,Anna跪坐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臀部。柔软的部分口感很好的样子,Elsa此刻也似乎没有力气做出反对,于是她张口咬了Elsa一下。
“噢——Anna!”女王果然生气的叫道,但是随即那声音化成粘腻的一丝,带着鼻音打着颤从枕头里钻出来。
“Anna……”
Arendelle活力充沛的小公主正用舌头顺着那条深幽的股沟往上勾画,脊椎触电般的感受让Elsa抬起头看过来,她眼角泛红,脸也红得不像她自己,她埋怨一样的看着妹妹:“Anna……别太过分了……”
得意的公主猖狂的趴在她身上,顺手拍拍那手感很好的臀肉:“不然?”
两秒钟以后她就彻底后悔了,她真不该在她姐面前猖狂的,真的。
事实证明Anna总是后悔,因为她总是做蠢事,比如试图挑衅自己矫健得跟运动员一样十项全能的姐姐,而且她姐还会魔法。
所以她现在双手被一块冰手铐反绑背后并且被毫不客气的丢在床上,她尖叫着缩起腿并且竭尽可能的想要逃跑。Elsa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顺手将长发编起来。
噢……不,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在发辫里编进去漂亮的雪花点缀。
一身冰蓝色的薄纱睡裙自上而下的出现在她身上,薄得近乎透明,而又仅仅是近乎。她随手揽着衣襟,毫不在意袒露出深深的乳沟,和一直露到腿根为止的下摆,该死的Anna还如此清楚那底下真的什么也没穿。
发辫甩在一边肩头,Elsa悠然自得的松松系上腰带,坐在床边含笑看着Anna:“Anna,爸爸妈妈有没有说过‘要听姐姐的话’?”
Anna哭丧着脸:“有……”可是他们绝对指的不是这个啊!
*** ***
Elsa执意走上甲板,船长阻止不了她只好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也许他们的女王确实不是常人吧,但是对于皇家海军来说,被自己宣誓效忠保护的女王反过来保护,那绝对不是什么荣幸,相反应该是耻辱。
后来被妹妹教训之后的Elsa也许能够稍稍体谅一下这位军官的心情,不过在当时……她只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
之所以敢在这种时候任性出行,不就是仗着她有强大的魔法吗?
上一次她可以冻结整个海峡,那么她猜想,也许她也能冻结海面?
忘掉刚才在房间里那个失败的小实验,Queen用力拉开舱门,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的水都一起灌了进来,她差点被倒灌进来的水给冲走。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浑身都湿透了,天上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被卷上去的海水,总之全都冰冷的往她脸上拍打。
那不是落下来的水滴,而是一桶一桶粗暴的倒下来的。
一时间她什么也看不清,眼睛里全是令人刺痛的海水,长发湿淋淋的贴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她徒劳的抹了抹脸,定下神,然后跨出门外走到甲板上去。
可怜的士兵们不得不抱着身前的栏杆或者桅杆来固定自己,同时他们还要抓住被卷走的缆绳,抢救进水的船舱,没有人注意到Elsa走了过来。
在一个大浪打过来的时候,他们准备好迎接巨大的力道,全部低身抱头抓紧手里的东西,却久久没有等到。
然后有人抬头:“Queen……!”
那高高扬起的狰狞浪花被冻成了更加张牙舞爪的冰雕,随着Elsa大步向着船头逼近,海水开始迅速结冰,她张开双手全力向海面释放她的力量。但是冰面只持续了一会儿,在下一次海水翻涌的时候,冰面就出现了裂痕,然后高高屹立的浪花拍在甲板上,破碎的冰块像是炮弹一样四处飞溅,Elsa不得不第一时间站在最前面,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冰面屏障瞬间在她身前张开。
海面上的浮冰撞击着船体,她重新试图让水面结冰,但是这很吃力。
心里一直隐存的疑虑又浮上心头——平静的峡湾和暴怒的大海果然还是不同的,也许她的力量并没有强到可以妄图征服大海。
眼中闪过重重阴霾,但是她已经不能停手。
冰霜从她的手掌发出去不断的冲击着海面,她能感到她的力量在与大海搏斗,她能感觉那强大的能量每一次翻涌都呼啸着要将她倾覆。
但是……她不能退后。
并不是一种想法,而只是不得不做的事——这种事在她的生命中怎么就那么该死的多!
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不得不捍卫的国家,不得不保护的人民,不得不隐藏,又不得不站出来。
她适合做一个女王吗?她并不这样觉得。
狂风巨浪合面而来,过于巨大的声响反而让她觉得寂静无声。黑暗的天野和汪洋无边的世界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在无尽的永夜中。
寒冷令她感到熟悉,孤独令她感到熟悉,还有这不得不站起来,不得不强大,不得不坚强的一切境遇都令她感到熟悉。
她有时候会觉得,爸爸的决定是错的,为什么会选中她来作为继承人呢?她并不是那么负责任的人,也许Anna比她更适合,她光是要应付自己的软弱和恐惧就已经竭尽全力,她甚至不如Anna那样热切的深爱这个国家。
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身为Arendelle的女王,她却不是最爱这个国家的人。
为什么要她将推上这样的境地?为什么她的人生中总是充满了这样的不得不?
她是那么的自私,狂妄,愚蠢,而又怯懦无能。
她要葬送这么多士兵的性命了,她要令Anna伤心了,她不是完美的女王。
“触礁了!船舱破了!”
“龙骨断了!船长——!”
一个巨浪打来,整条船和所有人都被海水淹没。
混乱和巨响中一条桅杆从半空折断,向着船头孤身站立的女王打去。
粗大的木头撞在别的前桅上再次断开,Elsa慢了一步听见声响,回头时已经来不及,寒冰迅速在她身前生成,就在她稍微分心的这一刹那,海上冰面再次破开。
船的一侧直接开裂,十几个士兵被船体带着倒向海面。
“NO——!”她的声音即是命令,一道雪色的光直奔而去,冰像一只手拉住了破开的船体两面,另一边的士兵们赶紧趁此跳过来。
而这时断裂的桅杆碎木击破了未及形成的屏障,重重打在她的背后。
像是一片雪花,她从船头跌落大海。
冰冷充斥她的身体,窒息感扼住她的喉咙,一片黑暗中她恍惚看见了一条飘摇的光带——是Arendelle的极光。
海水呛进她的肺部,她难受极了,那一刻她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中溢出了热泪——在这冰冷的海里。
那温度像极了……Anna。
Goodbye,Anna。
平淡的道别,像是囚禁疯狂的牢笼,她心里盘踞的风雪嘶吼呼啸,她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沉没。
可以就这样放弃吗?海水越发冰冷。
可以就这样,让Anna伤心吗?
可以不做公主,不做女王吗?
可以就这样……辜负国家,人民,父母,所有人的期望吗?
可以不做完美的女王吗?
那些不得不做的事……可以不做吗?
*** ***
本来是狂风暴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狂风暴雪,快到心跳来不及鼓动到下一拍,快到那刹那的惊愕来不及掠过,那一瞬的回眸来不及撤走,那一眼的惊艳来不及黯淡。
一支晶莹剔透的桅杆,刺破了漆黑的海面。
然后是极地纯白的光,是从那纯黑的海里绽放出的白色的花,是不存在任何妥协和退让的冷硬,是宁折不弯的坚冰。
船头破水而出,海水流过红番花浮雕的花瓣,浑然一体,冰蓝透明的船以巨大的姿态浮出海面。
把一切喧嚣的海浪都碾碎在冰面下,把一切怒吼的冷风都屏蔽在咫尺外。
旋转的风暴更加狂野,不……应该说是一股更加狂暴的风雪将原本肆虐的风浪彻底的吞噬了,而那风雪的主人站在船头将白金色的头发拂过身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在那巨大的堡垒与破碎的船体之间构筑出一道桥梁。
“我们换艘船。”她轻描淡写的说。
“……Yes,your majesty!”
**** ***
不可以。
因为她已经是女王了,因为她注定要成为女王。
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才叫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