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找了个社牛对象怎么办
10:52【K.Y:恋恋,今晚有空吗?我今晚回来,直接回咱俩的小窝?】
10:55【K.Y:哦,你还在睡觉吧~等你起床之后记得回我啊~想你了[飞吻]】
15:16【恋恋:嗯……我刚醒~宝贝儿你今晚回来啊~】
15:18【恋恋:我昨晚和小庄约了几个人今晚一起去玩密室,那个,你几点的飞机?我看着时间到时候去接你!!】
18:27【K.Y:三点的时候我已经上飞机啦!我现在在机场,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到家了。[害羞]来不及接我啦,不然我们晚点家里见?】
18:42【恋恋:好好好】
19:15【K.Y:我到家了~你呢?】
于文文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上显示此刻已经是晚上快九点,那个说好家里见的人还没出现。于文文看看趴在脚边的桃桃和缩在怀里的朵猫猫,小脸越来越黑。
她是真的……好吧,习惯了。
谁让她偏偏爱上了个显眼包人来疯。
说她爱自己吧,可是她好像有时间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都没空回家陪陪自己。明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和她黏在一起做两个腻死人的连体婴,每次发微信打电话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和朋友聚会,话都说不了几句就消失不见,已读不回。
说她不爱吧,自己比较矜持比较害羞,主动要亲亲要抱抱的是她,在床上一腻就是一整天的也是她,几个小时之后就要赶飞机都还要再do一do的还是她。就冲那温柔劲儿和那充满了爱意的目光,这要能是假的那她于文文自己就是个智能AI。
看着旁边丢着的狗绳和已经趴在地上但依旧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桃桃,于文文禁不住苦笑:好吧,这大概就是宠随其主。
认命了认命了,某人的狗是真随她,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又乖乖的看着自己,于文文也真的不忍心再忽略它。
“朵猫猫,你自己乖乖看门哈,我带桃桃出去转转。”于文文话音都没落下,就看见那萨摩耶已经咬着狗绳要往自己手里塞了。
e人,e狗;i人,爱猫。
桃桃还是比较乖的,选房子时特意选了一个离公园近的小区,戴好眼镜口罩鸭舌帽牵着桃桃出门,桃桃的乖巧也就停留在进公园大门之前。
“桃桃!慢点……”于文文也不敢大声喊,偏偏声音小了又对这撒起欢的狗子没任何效果。
替人遛狗,最后变成了“被狗遛人”。
这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将近十点半,筋疲力竭的人带着意犹未尽的狗勉强回到小区,抬头看了一眼,11楼某间房的灯已经亮了。
开门回家,将狗绳从桃桃脖子上摘下来,狗子立刻蹭蹭爪子就跑向窝沙发上的朵猫猫,在猫咪伸爪开挠前狠狠在猫身上舔了好几口。扔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上还沾着浓重的雪茄味,都不用想,这家伙肯定密室出来又和那几个不知道是谁的朋友一起去了那家有售雪茄的酒吧,至少还抽了一根。
都去了那家酒吧了,大概还去了旁边的KTV吧……
把衣服从沙发上丢到卫生间门口的脏衣篮里,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于文文却没有心思找她搭话。她从中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已经饿到快要低血糖了,自己到厨房为自己找起食物。
好的,一拉开冰箱门就被里边满坑满谷的酒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最终,在犄角旮旯里,翻到了一只苹果,购物袋上的日期还是半个月前,嗯,上次自己回来时买的。
于文文捧着苹果坐在沙发上,一边啃一边沉默着,思考自己这到底是图啥。
去年认识,训练室再次见到刘恋时疯狂超速的心跳让她确信自己是爱了,捱过整个综艺之后在乐海时告了白,喜提双向奔赴。自然而然地购入这个小窝住到一起,那时的她期待的是甜蜜的爱情。
然后呢?
刘恋她,太爱社交了。
自己和她都有了不少的人气,这是好事,但这好事压榨了自己和她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剩余的时间于文文更想和她黏在一起,可刘恋却——
“今天晚上Gin house见?好啊好啊!不醉不归!”
“下午四点在大悦城见是吧?好!”
“燥!梦!廊坊烧烤,去不去!!!”
哪儿都有她,除了小家。
一开始于文文还能勉勉强强跟着一起去,时间一长就倦了。她希望刘恋能从自己的疲倦和强颜欢笑上看出自己的不悦,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更想和她好好经营一下感情。可这社交达人只是皱皱眉,然后笑着摸摸她的头:“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哈,我给你带烧烤/零食/蛋糕回来~拜拜~”
这显眼包的朋友圈里谁都有和她的合照,自己一万年都凑不来一张和她单独拍的照片。
正牌女友混成这样,说出去谁信。
怎么一开始就没发现她这点不好呢……
“咔嚓……嚓、嚓、嚓……”于文文嚼着苹果,越想越难过。
在一起之后,刘恋反而远不如还是“朋友”时完美了。
于文文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靠在沙发上,这沙发刚买回来时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笑得有多开心,此刻她心里就有多郁闷。
“咔哒!”卫生间的门打开,从里边晃悠出一个醉鬼,瞪着一双醉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扯着不要钱的笑就往沙发这边晃。
“嘿嘿,文文~你回来啦~”这会儿又知道过来蹭了。
于文文默默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一把搂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抱在她的腿上。
“嘿嘿……我想死你了文文~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这话说得哪儿像是情侣,说朋友都生疏了点。
“刘恋,我明天上午就要出门赶飞机去上海。”于文文只觉得自己好委屈。
自己好不容易凑到将近一个整天可以和她黏在一起,这人却凭实力让这苦心直接白费。
“啊?”那张醉脸立刻垮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聚一聚……”
你还知道啊?于文文想这么说,但说不出口。
“你喝醉了,早点睡吧,当心明天头疼。”
“呜……好嘛……”那大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试图抱着于文文起身,却因为四肢无力而失败,只能等于文文先起身,才晃晃悠悠地往卧室走。
花洒里偏冷的水从头浇到脚,浇得于文文无比清醒。
她是不是其实没那么想在一起?才用这不上心不回应不体贴来让自己主动放弃?
眼泪和水一起顺着身体流入排水口,洗完澡后,那让她难过了一夜的人睡梦正酣。
是不是对她没有期待了,她的温柔就会回来?
是不是回到那个说朋友又不算朋友的暧昧关系,当初的甜蜜就会一点点全部回来?
是不是以她朋友的身份参与她的每一次聚会,她才不会已读不回?
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不对她有任何期待,不等待她的回应,反而能长久?
第二天上午,刘恋倒是早早醒了,于文文在一边收拾行李,刘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于文文要出门时她倒是起身了,拿起车钥匙问于文文:“我送送你吧?”
“不用。”于文文的喉结滚了滚,生硬地说着。
其实她很怀念刘恋的副驾,车速慢慢的,车里的香水味淡淡的又有些甜。
“好吧……那你一定早点回来啊……”那人的声音也有点低落。
“大俪她们也想你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玩嘛……”
于文文打开门,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大概……不会了。
这次换我对你已读不回。
2.找了个事业狂对象怎么办
“咔哒!”
大门落锁之后,刘恋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变成了尴尬。
“又让她生气了啊……”于文文的冷淡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其实也很难过。
原以为住在一起是可以一起甜蜜出街的开始,没想到是独守空房的开始。
她是想过于文文肯定要红一波,但没想到会红成这样。
每次统计完之后几个月的行程,刘恋这边总是异常规律,几天忙碌中穿插几天空闲,再忙碌之后再空闲,总有成片成片的时间可以属于自己。于文文的行程表和她完全不同,恨不得要拿全勤奖一样密密麻麻的行程之间穿插着少得可怜的空闲,如果考虑一下还要从一个城市赶到下一个城市,于文文是真的几乎无休。
只能在手机里谈情说爱,算什么电子小狗。
这对猛e来说简直是折磨。
刘恋只能用密集的聚会和创作来填补那些尴尬的空白,甚至还抽空报了声乐课,然后悉心空出于文文会在家的每一天,只等自己这电子恋人实体化一次来黏着彼此。于文文也参与了几次她的聚会,之后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了。
她好像错了。
就像这次,于文文上一个活动在西北,下一个在上海,一个是昨天上午,一个是今天夜里。怎么想最优解都是现在原地休息一下然后去上海,或者到上海之后休息一夜再活动,对吧,于文文原先说的也是这样,她会直接去上海。
所以刘恋把自己这几天的日程也排得满满的,前天去上声乐课,昨天和朋友们玩个通宵。今天睡到下午然后晚上去上声乐课,明天憋在家里和猫猫狗狗一起搞创作,后天就要准备一下出发去录综艺了。
满满当当既充实又不会太孤单的日程,对吧?
又一次,于文文又一次一个招呼不打,直接说自己要回来了。P人虽然日常无计划,但也不代表真的一点都不规划吧?张罗聚会约人的是刘恋,人都凑齐了然后她半路溜号,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还能喊谁出来?她可不止这一夜,还有余生无数个于文文不在的夜需要找人一起打发。
但她好像就是又错了。
XNTP的思维就是这么发散,心中的纠结在朋友的几次打岔和思维的延伸之后渐渐就忘了,再想起时,夜易深酒易醉,九点都要一去不回。抱着麦克风正在唱着苦情歌的刘恋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激灵,坏了,把正事儿忘了。好在这会儿已经有人要走了,刘恋也就借口忘记给家里的猫猫狗狗喂粮而赶紧回家,进门时看着空空荡荡黑咕隆咚的家,人还愣了一下。
不过旋即看见狗绳不见了,桃桃也没过来扑自己,才猜到于文文大概是遛狗去了。
脱掉外套的那一刻,手被口袋硌了一下,想起那里还有个小小的礼物,是刚刚得知于文文已经回来时在路过的古驰买的。
就……用这个来赔罪吧。
先去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把身上的烟酒味洗掉,大不了今晚做个0,争取不被语文老师记大过。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有些苦涩,没空陪自己的是她,为什么每次到最后心里内疚的却是自己。
洗完澡于文文倒是回来了,但之后的事刘恋全无印象,再有记忆时天已经亮了。于文文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正在收拾行李,整个小家都弥漫着让她焦虑的低气压。
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这种沉闷的压抑的氛围让她想窒息。
她觉得自己需要和于文文好好谈谈,真的很需要。
可现在自己的情绪真的很不好,于文文也是如此,贸然开口只可能会将一切都往最不想要的方向推。
那绝对不行。
刘恋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于文文来来去去的身影,自己和朵猫猫大眼瞪小眼,想制造点什么噪音去吸引于文文的注意,又不敢。
终于看见于文文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刘恋强行打起精神站起来,一边抓车钥匙一边看着她:“我送送你吧?”
现在的表情够不够可怜?自家年上会不会稍微温柔一点?能不能愿意和自己好好聊聊?
“不用。”
好吧,不会。
“好吧……那你一定早点回来啊……”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心中有些委屈,只好把自己的委屈和思念别别扭扭地找了个代言人来替她说:“大俪她们也想你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玩嘛……”
于文文没回答,直接关上门离开了这个属于两个人的“家”。
又是……只剩她自己。
甚至好像昨晚到现在,连一个吻都没有。
这一瞬间,刘恋甚至想象到了自己的未来:一个孤零零的女子坐在酒吧里,面前放着一杯酒。她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等到酒干了,等到头发都白了,于文文还在舞台上唱着她的歌,就是等不回来。
真是又哀怨又哀怨的。
还好明天是要和猫猫狗狗们一起创作,垮着个P脸可真不适合去找朋友们解闷儿。
刘恋把尴尬的钥匙放回原位,脱下外套回到沙发上,把朵猫猫抱了起来。
“朵姐儿~你妈又炸毛了。”强迫猫猫和自己眼对眼看着彼此的后果,就是被朵姐一爪子堵在了要亲过来的嘴上。
“我谢谢您爪下留情啊……”还好推过来的是肉垫不是指甲,否则今天少说要破相,严重了要大破特破。
她在家苦苦等了这么久,等回来的不是忙于工作无暇相处的于文文的亲近,而是冷脸。
她的那些不曾言说的心事,于文文全都不曾察觉,说不打击对彼此的信心,那是不可能的。瘫坐在沙发上,刘恋的双目放空,手一下下地揉着朵姐的毛,心中思绪万千。等于文文回来,她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认真谈谈。
那么她下次会是在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三天,刘恋人已经在机场时,收到了一条取件提示。
她明明没有买任何东西。
趁着今天来得早,她在候机室点开某软件看了看,寄件人K,收件人L,好的,是于文文的快递。
心还是软了点,立即给那人发了信息:“文文给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然而一直到上了飞机,对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刘恋和于文文都是只要有空就会秒回的人,按常理来说她这个时候都会默认于文文是在忙,或者是在睡。
可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她想起了于文文离开时的冷漠,心中难免添了些堵的滋味。要不是谢邀人已经在飞机上,她恨不得直接跑回家取了那件快递,她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意义。
这次录制,要将近三天。
这次结束之后,她和于文文可以有共同的三天假期。
综艺录制结束之后,刘恋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件快递没有取,也忘了自己还在和于文文冷战着。
还是收拾完行李准备回家时,才想起来和于文文说一句自己要回去了,才想起来于文文已经五天没理过她了。
笑意在一瞬间收敛到再无踪迹。昨天晚上就看见于文文那边的送机视频,她此刻应该早就在家里睡着了吧。
还是……不打扰她了吧。刘恋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的门。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七点,于文文这个时候肯定醒着,于是她发了信息过去:
19:26【LL:宝贝儿,我下飞机了哦,再有一个小时就到家~】
不安是怎么产生的?
是在出租车上看了十几次手机都没有收到回复时产生的。
是发现楼上小家的窗户没有亮灯时产生的。
是在车位上没有看到于文文的车时产生的。
是进门之后发现家里的活物只剩下桃桃时产生的。
刘恋将行李箱推进卧室,床上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她总觉得应该不至于,但那些不寻常的信息在一下下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冲她的意识大吼大叫,在她的心中上蹿下跳。
于文文在拒绝回应她,甚至拒绝见她。
刘恋缓了很久之后才拿出手机,打于文文的电话,关机。
21:17【LL: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关于最近怎么了,关于我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她睡着之前,都没有等来回应。
刘恋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看了一眼,陌生电话,拒接。
不到半分钟之后,那电话就不死心地打了进来,刘恋这才稍稍清醒一些,连忙接了起来、
“喂?文——”
“您好~女士,您有件快递在咱们驿站放了快一周了呀!您最近两天有空来取一下吗?”对面是个声音洪亮的男人。
“快递?”刘恋努力检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仍旧是一片空白。
“是K寄给L的快递……”
“啊!行,我知道了,您这边晚上营业到几点来着?”
“到九点半。”
“好,麻烦您了,我九点半之前肯定去取。”
“好的,谢谢,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刘恋迷迷糊糊地想要继续睡。
脑子却不受控制地左思右想:那快递里有什么?会不会是于文文在快递里夹了什么关键的信息,自己只有回复了那个她才会回应?
她不知道。
有心想要立刻就起来,去把快递取回来,看看里边到底都装着什么,但偏偏又无力起身。
她太累了。
反正,于文文的不回应她已经等到习惯,于文文神出鬼没她也已经习惯,永远不知道具体要有多漫长的等待她更是习惯到不行。这次,就换于文文来等待吧。
除非于文文忽然出现,用一个吻叫她起床。
反正也等不着,也就……不差这一小会儿了。
3.找了个慢性子对象怎么办
于文文得承认,自己永远没有刘恋有耐心,就像乐海那时候,捉迷藏时刘恋就一直很有耐心在那里蹲着,最后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先去找了她。
那时候正是热恋,那时候的自己还会心脏突突地猜测这人是不是偷偷放水了,否则那么聪明的大脑袋怎么可能就这么傻乎乎地被自己捉个正着。
现在……呵呵,于文文冷笑一声,看着手机上的监控摄像头:她懒得猜,直接判定为懒。
虽然那人的状态看起来明显就是故意在等自己的,并不是懒。
快中午的时候驿站打了电话,一直等到天色都暗了,刘恋才从卧室里走出来,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向卫生间。
等刘恋收拾好牵着桃桃准备出门的时候,都八点半了。
于文文抚摸着朵猫猫的毛发,一边喝酒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里再度寂静的画面,就像是在看一部卡顿的电影。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酒,只是这难喝的玩意儿能让她平静一点,可以让她只当是看电影,不用担心失态。
看起来很好,一点难过或者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爱逞强的人活得就是更累一些。
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客厅的灯被打开,刘恋再次出现在监控里,一手牵着桃桃,一手抓着一枚快递纸袋。
于文文不自觉往屏幕前凑近了些,她不想错过刘恋打开快递时的表情。
任何细节都不想错过。
这种认真中大概混杂了一些类似于“即将成功复仇”的快意。
刘恋把快递直接丢在沙发上,将桃桃安顿好之后才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了那封快递。
该说是默契吗?于文文用宠物监控去看刘恋,刘恋也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的位置,拿起快递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进入了卧室位置的盲区。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但于文文还是慌乱了一瞬。
快递袋子里装的是房屋转让合同,一式两份的文件,一共是两组,四份。在这四份合同上,于文文都签了名。
这两组“房屋转让合同”中的房屋指的都是这间三室一厅的爱巢,一组是刘恋将手中的50%产权出售给于文文,另一组是于文文将手中50%的产权出售给刘恋。
买下或售出这座爱巢的全部产权,这个举动的意义很明显:将另一个人驱逐。
或者说是,分手。
这套位于朝阳区的房子价格不菲,她刘恋要是钱不凑手,于文文有。
等了许久刘恋才再次进入画面之内,手里捏着一罐酒,坐在窗台上一言不发。房间里安静到于文文以为是自己没开音量,正打算确认一下时,手机里传来桃桃的爪子在木地板上踩出的“哒哒”声,雪白的萨摩耶从摄像头前经过,跑向刘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朵猫猫已经熟悉了桃桃的脚步声,抬起头四下打量一圈都没看见那狗子,缩回去继续面无表情地揣手手。
朵猫猫都想桃桃了,刘恋,你呢,你的心是冰做的么?
沉默,寂静的沉默,直到这一刻于文文才意识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刘恋怎么这么安静?
在于文文的印象里,这人的这张嘴从来就合不上。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换来她一次吐槽,或者是因为那动静串联了什么奇怪的脑洞而引出她的大笑,她很少能安静超过十分钟,更别提这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她此刻是在想什么吗?在想谁?会不会是……自己?
如果是的话……于文文用手掩住嘴角,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要向自己道歉……
她的脸红了又红。
她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带着猫回家。
回她们的家。
然而……一直等到于文文的手机提示电量不足,都没有等来那人的道歉。
她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明明一个月前拍那个综艺时两个人笑得都那么开心。
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赵梦在群里说自己研究了新菜式,让去她家吃饭。去之前于文文没有问,到那里之后才发现刘恋也在。这人一边嚷嚷着干活了,一边拿着两头蒜从厨房出来,还不忘回头问赵梦是不是打算今晚和阿鸠用口气一较高下。
是阿鸠帮于文文开的门,所以她直接把从刘恋那儿记的仇报在了于文文这儿:“文文,你还要多久才能把恋恋的尖牙利嘴给亲软啊?”
空气就僵在这一瞬,于文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现在和刘恋算是什么关系?分手了?但是没分干净?她倒是想一切都明晰点,奈何某人至今都不愿意把填好的合同给她,也不曾让她看见任何想要和好的“征兆”。
于文文将之描述为:“懒”。
刘恋就在这时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自然地从于文文手里拿走她的包,答话更是自然:“就她那么硬的嘴,还想把我磨软了?下辈子吧。”
她这算是……什么意思?于文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刘恋的意图无外乎两个:一是在朋友面前假装无事发生,不想朋友们掺和进来;二是……她也有可能是想用这种回避的方式来将自己和她之间的矛盾“揭过”?
私心里于文文根本不想配合她,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和刘恋的事没法和朋友们说,说出来就无外乎是在逼朋友站队。成年人了,给彼此少找点麻烦多留点体面,这是基本道德。
只是,她不曾发现的是,她的主观意愿是不想配合刘恋,但习惯和潜意识里藏的都是亲近。
这晚除了她们还有五个人在场,一开始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们有什么不妥。
——毕竟,这看起来和乐海时期两个人那一边克制一边忍不住贴贴的模样太像了。
于文文借着落座时的间隙,偷偷打量着刘恋,这人最近瘦了一些,两颊几乎都能看出肌肉的轮廓了,再瘦下去反而不利于形象的保持。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刘恋身上带着淡淡的忧郁——这怎么可能?
饭前是惯常的合照时间,赵梦做了这么多菜肴,不展示一下也确实可惜。
按照惯例,合照时大家都会抱在一起。
可是被刘恋的手臂搂过肩膀时,于文文竟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刘恋拥抱的动作中少了一半的坚定,多了一倍的迟疑,这一细节里透露出太多的勉强,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细节的于文文真的笑不出来。
“那谁!鱼丸子!能不能专心点,合照呢笑一个!”掌镜的二姐看了一眼成片,气得翻了个白眼。
“刚才在想事情呢,不好意思啊二姐。”于文文低下头收拾了一下稀烂的心情,抬头时发现刘恋的笑容看起来其实也——有点苦涩。
喂,什么意思?不是……不是还没分手么?
卡进度的人是你,你苦涩个什么?
于文文几乎忍不住当场要和刘恋吵起来,刘恋苦涩,她凭什么苦涩?一直对对方疏于关心的到底是谁,她刘恋是不是该有点数?
赵梦做的菜从来没话说,只是今日于文文实在没有胃口。
“哎!刘恋!你还喝啊!鱼丸丸,你也不管管她?!”赵梦的一声叫嚷正撞在于文文的火气上,于文文抬眼看了看人已经红了的刘恋,劈手夺过酒杯,揪着刘恋的衣领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文文,我可得跟你告状啊,这家伙这半个月隔三差五就要来我这儿喝大酒,回去好好收拾她!”赵梦还没察觉这俩人的氛围不对劲儿,继续火上浇油。
于文文皱着眉抿着唇看着低头不看自己的刘恋,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冲在场的几人说:“对不起了各位,我跟她有点事儿,就先走了啊,改天换我请客,你们一定来。”
说完也不等几个人说话,拽着刘恋就往门口走。
二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追出去:“哎!文文,要不要给你们叫个代驾?刘恋都喝成这样了,不然我跟你过去帮你把她扶上楼?”
“不用了,我没喝酒,自己能行。”
刘恋一言不发地被于文文拖上车,硬按进了副驾。帮她把安全带扣好之后,于文文把车开到几乎压着限速。
刘恋倒是没醉到睡着,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车轮在前进,回忆在倒带,这几乎是于文文谈过的最短的一场恋爱,故事真的没有多长,开头有多惊心动魄,此刻就有多面目全非。
刘恋呢,她会不会偶尔想起去年这时候的过往?还记得两个人一开始有多快乐吗?
为何此刻就这么不堪呢?乐海时那一个个美好的夜,那美丽的月亮,刘恋大概都遗忘了吧。
自己和她真的就这么经不住事儿吗?这就……走不下去了,是吗?
就这么收场,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遗憾?哪怕是一点点?
于文文有些不甘心,可这又能怎样,她还能怎样?
她倒是想恋爱脑发作带刘恋去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唱着歌看着夕阳你侬我侬,可刘恋呢?她会愿意吗?
现在甚至连给她一些回应都不愿意,这算不算是冷暴力。
于文文很讨厌这样,她宁可直接分手,也不愿意就这么互相耗着互相折磨着,顶着恋人的身份,一句话不讲。
真的受够了。
泪水悄然模糊了视野,又在一瞬间跌落进黑暗的车内。
车停下的地方并不是刘恋昨晚还睡着的小家,而是刘恋自己在海淀的房子。
到地方之后,这次倒不用于文文动手,刘恋自觉地解开了安全带,开了车门。
于文文的心又狠狠刺痛了一下,她本想在车里和刘恋说清楚,但刘恋此刻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拒绝沟通。
于是于文文不受控制地把最狠的话说了出来:“分手吧,刘恋。”
刘恋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
于文文决绝地看着她的背影,探过身去把车门关上,油门一踩,车就开了出去。
比起无休无止的争吵与互相伤害,不如就将最后一轮月定格在今晚。
找了个急性子对象怎么办
于文文的车都快开出小区时,刘恋才僵硬地转过身。
带着木然的表情,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她就这样,要丢掉自己了?
她需要缓缓,可是周围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摇晃着醉醺醺的步伐进了电梯,站在家门口时却僵住了。
已经好几个月不怎么回来了,钥匙在两个人的小家。
刘恋是开车去的赵梦家,车此刻还在赵梦家楼下,甚至车钥匙都还在赵梦家的鞋柜上。
掏出手机看了看,好的,真正的噩梦来自毫无反应的没电的手机。
醉酒和难过与沮丧混合成一团巨大的阴影,将她紧紧包裹,抽走她所有的力气。
于是,就这么靠着门缓缓坐下,盘着膝低下头。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怎么办,昏沉的大脑也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关于后续的可以被称为对策的东西。
所以,将近两个小时后,脚步声和狗爪子踩在地上的哒哒声一同在电梯开门声响起后出现时,已经因为酒醉而睡麻了的刘恋才抬起僵硬的脖子,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桃桃……和于文文?
被提了分手这件事本来已经被醉意给从意识里清了出去,又被睡梦推开了好远,但故事的另一个主角一出场,就让这番辛苦全部报废。刘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脚有点麻,站不起来,看起来落魄又滑稽。
这一瞬间她虽然不够清醒,但并不妨碍尴尬的感受为她带来一场致命的偷袭,当然再看见于文文这张脸也让她难受得想要逃离。她不确定自己在非理智且带着情绪的情况下会把事情处理成什么样子——或许把一切搞砸到无法挽回也不是不可能。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她预想中的今天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今天原本应该是自己和她在赵梦家再次相遇,因为朋友都在,所以自己和她也说了几句话。自己喝多了没法开车,所以需要蹭一下她的车,然后在路上自己和她好好聊聊这些天自己在想什么,以及把一切说开。刘恋准备了好几个引导彼此说出真正需要的方案,用自己和她聪明的头脑去找出一个让彼此都舒服的平衡点,然后——一切就都回到了甜甜蜜蜜的模样。
但她没想到于文文身上的抗拒会这么强烈,强烈到刘恋实在无法入戏,只得慌慌张张地用酒去灌自己。一开始就跑偏了的剧情,根本无法还原出最初的剧本。
于文文说了什么,刘恋没听清楚,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那熟悉的唇弯着向下的弧线在自己面前一开一阖。
这嘴唇还是嘴角上扬时最好看,这嘴唇亲起来软到没法说,不亲上去可太……浪费了。刘恋舔舔嘴唇,无意识地甩甩头,思考能力好像回来了一些。
“你到底还要在地上坐多久,刘恋,不过是分个手,你也不用给我演这么一出。无聊,真的很无聊。”听清了之后又觉得还不如没听见的好,刘恋捂着脚踝,可怜巴巴地说:“我脚好痛……腿也麻了,站不起来嘛……”
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刘恋就大方地告诉过于文文,她其实很喜欢使用一些小心机——比如说想被于文文哄着宠着的时候,就会故意扮可怜撒娇。
于文文表达过自己对这一行为的态度:这一套她非常受用,她特别喜欢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使用一些小心机,当然目的仅限于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刘恋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还吃不吃这套,她也没关注那些,因为她这次是真的很疼。脚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在腿下垫了那么久,能没什么不适才是真的有鬼。
于文文随手把桃桃的狗绳扔在刘恋身上:“行了,我就是来送你的狗,别演了,再见。”
刘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又急又气又委屈,嘴比脑子的反应快了数倍,只是那声音中除了愤怒还带着点哭腔:“我演个锤子演嘛!”
酒醒后的她大概会先庆幸一下这是个一梯两户的小区,自己的邻居是个演员,最近正泡在剧组。
不过此时的她没那个多余的能力去思考这些,只是倔强地靠着门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
刘恋这人的自尊心其实很强,好胜心也是,她从来不屑于用出丑的方式去为自己搏什么同情——至少要优雅点。于文文在听见她的反驳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离开的脚步停下,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只是普通的运动鞋,宽大的平底帮刘恋稳住了身形,脚踝努力保持着伸直的动作,却被颤抖出卖了脆弱的自尊。
于文文看着她颤抖的脚踝看了许久,才问:“脚都抖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进去?”
刘恋没回答,低着头不去看她。
她现在好口渴,好想要一个消解一切不顺心的吻,但不想要现在的于文文,想要从前那个能为心灵带来水分滋养的于文文。
于文文的那张嘴,多数时候都是在浪费,没错,就是浪费。
她那张唇,只适合接吻,不适合说话,说出的话有不少时候都有些气人。
刘恋的手上除了手机空无一物,于文文也许是明白了她的困境,没再要刘恋继续在自己面前撕扯她的自尊,但话却说得依旧决绝:“今晚先回去,明天一早你自己搬吧。那房子我打算卖了,你要是有不同意见,你可以出了我那半钱,把它买下来。”
又用这手激她,买那小窝和刘恋结清自己房子的贷款之间只隔了两个月,小窝的钱刘恋都有一半是贷的,哪儿还有存款去收购。
于文文这张嘴果然还是别用来说话了,只用来亲吻就够了。
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于文文按了-1,刘恋没想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于是按下1楼。
只要于文文会叫住她,或者强势点直接过来把1楼取消掉,她都会乖乖跟着走。
可是于文文没有,只是那张小脸更臭了。
于是电梯在一楼停下,刘恋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先分开一会儿也好,趁现在自己酒醒了,避开于文文的干扰,得分析一下目前两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刘恋牵着桃桃一点点慢慢走,于文文这人在感情中一向比自己热烈比自己激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了于文文,但于文文这次没有直接说也没有假装无事发生而把矛盾掩盖过去,而是接连两次爆发到提分手,最简单的一个信息是,这次的问题无法忽视,必须解决。
还有一个需要推理一些的点是,于文文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真的厌恶自己,也没有真的要分手。
也就是说,她是在用推开自己来换自己的主动靠近,或者说——她在用这种方式试探自己会不会离开她。这一点刘恋不太确定,不过直觉告诉她应该大差不差就是这样。
这场景,让刘恋感觉到有一丝丝熟悉……
看来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让于文文坦白,只是那家伙那张嘴比青口都难撬开,麻烦,太麻烦了。
不过这家伙多数时候性子都很急,只要有破绽,就一定有攻克的办法,不过得好好想想。刘恋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虽然天黑得看不出过了多久,但至少也有几个小时了,自己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还不够清醒。
不在不清醒或情绪上头的时候做重要的决定或者思考关键问题的对策,是刘恋在一次次的教训中总结出的经验。
看来得等白天,或者之后了。
刘恋还在慢慢走着,却听见面前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这声音很急,甚至能听出点火气。
一抬头,就看见黑暗中有个朦胧的人影在走向自己。
警惕心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对恋人的熟悉又让她下意识地认定这是于文文。
“你还要磨蹭多久?”果然,声音比人先到身边,刘恋的状态立刻放松下来,柔声细气地说:“我脚疼。”
于文文见她走过来,扭头就走在前边:“脚疼你还走路。”
冷,硬。
“我以为你离开了。”一语双关,不知道她会不会听懂。
于文文的脚步顿了顿:“我一直在外边等你。”
刘恋低头笑了笑,就说这人的嘴就不适合说话。
要不是小区里有监控,她恨不得现在就帮这嘴硬的人把嘴唇磨一磨。
跨越过她的心国、于文文的心国,跨越两人之间弥漫的硝烟,吻个不死不休。
4.傲娇遇上嘴硬怎么办
夏夜还带着一丝燥热未退,于文文本想把刘恋和刘恋的狗都赶去后排,但刘恋异常熟练地直接坐进副驾,顺手拿起充电线连上自己的手机,然后系好安全带。
于文文张张嘴,没说话,坐进驾驶座,沉默地发动了车。车里安静得很尴尬,于文文随手点开音乐,没想到第一首歌就是……
“Look at the stars ,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
于文文像是被扎了一样急忙抬手要去切歌单,却看到刘恋正靠在车窗上,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手臂搭在车门上,手指随着节奏无意识地敲打着。
她忽然就有一些不舍得,手也放回了换挡杆上,虚虚握着。
今晚晴得太好,夜深了,星星也那么清晰。车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将刘恋拉回了去年那个像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夏。
其实那些天下了很多场雨,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恋的记忆中好像就只有晴天一般。在她的记忆里仅有的一个雨天,于文文躲进了她的伞下,她将于文文搂进怀中。
她记忆里的其他日子天都是晴的,又或许是,其他雨天远没有那一个让她记忆深刻。
“Your skin , oh yeah your skin and bones .”
她记得那天自己与她肌肤相贴时的感觉,记得她的心跳引诱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超速,记得她的体温让自己也跟她一起融化在那座泳池里。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假装在思考,实际却是在小心翼翼地贪婪着她的气息,尽管现在想来——那更多应该是雨水与海风的气味。
而那时的自己悸动的心跳,让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一场海边、少年与爱的恍惚,而自己真的沦陷了。
她忽然又渴望起和于文文相互依偎的感觉,渴望那种发丝皮肤心跳呼吸体温都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刘恋又在无意识地用手指去抠着她嘴唇的死皮,这动作看得于文文好难受,总会忍不住想要制止她。但如今的她也只好生生忍住了这个想法,因为从前于文文制止她的方式是——用吻去堵住刘恋的嘴。刘恋偶尔会一个不小心把嘴唇抠破,所以这些吻有时候还会带着一些血腥味。
好吧,她得承认,或许是今晚的夜空太美,害她感性泛滥又对刘恋这家伙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于文文忽然有一些后悔,后悔一时冲动把分手两个字说了出来;但她又不后悔,她倒是要看看刘恋到底会不会回来。
如果不回来,那……这个人不要也罢。
这已经是她给刘恋的第二次机会了,再一再二不再三。
其实于文文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刘恋目前的状态真的有些可笑,因为情绪上头而互相顶得对方下不来台,这种情况出现在她们这个一辈子都快走过一半的年纪是真的有些……好吧,是太幼稚了。
尤其是自己,分明是冲动归冲动,真要做决定的时候就是和她一样的理智派——所以这种为了斗气而冷战分手的行为就显得更加幼稚,甚至过于可笑。
于文文其实随时都可以和她平静地好好聊聊心中的想法,但这一次刘恋的冷淡让她始终不愿意放下面子去先提起这些,哪怕其实一开始的委屈早已在这二十多天里被思念击退。
嘴硬着说分手,嘴硬着不肯撤回。
“So then I took my turn .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
And it was all yellow .”
车在车位上停下时,刘恋把手机开机,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了。下了车以后,刘恋牵着桃桃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毛茸茸的脑袋随着声音轻轻摇晃:“还打算去哪儿?还有约?”
明明是心软了忍不住想要先示好,偏偏傲娇着要牙尖嘴利地不肯把想让对方留下来说出口。
原本在纠结是走是留的人被这么一激,立刻拉上手刹熄火拔钥匙,拎上包锁好车,冷着脸没好气地说:“我哪儿也没打算去,回我家,睡觉。”
三个房间还能睡不下两个人?
真上了电梯于文文就后悔了,但那张堪比金刚石的嘴撑着她怎么都不愿意认输撤退,指纹开锁进门落锁之后,咬牙硬着头皮换了鞋。不就一晚么,睡就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怕谁。
刘恋对自己的状态好像是心里有数,人往沙发上一瘫,闭着眼睛昂着头,嘴里含混地说:“你先去洗着,我缓缓再去。”
于文文直到洗完澡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反锁浴室的门,不过刘恋也真就没有和从前一样随时闯进来,只是换了睡衣在沙发上坐着喝水,看起来比回来时又精神了些。
于文文皱皱眉,没有说话,自己先洗自己先睡,那就是自己先选卧室。她当然要睡主卧,那两个次卧平时都拿来当衣帽间用,连床头灯都没,她才不要去凑合。
熟悉的床熟悉的一切,尴尬的状态尴尬的心,人躺在床上,睡意却一点没有,甚至浴室那微不可闻的水声都被她听个一清二楚。
刘恋此刻应该在用沐浴露了,那人喜欢直接把沐浴露挤在手心,然后用手将沐浴露涂满全身,最后再用无辜的表情看着自己:“文文,你帮我把后背也涂一下嘛,我够不着。”于文文便默契地笑着挤了沐浴露在手心,一寸寸拂过她的后背之后,人也就贴了过去,双手也开始在其他范围游走。
少数时候刘恋会听之任之,靠在她怀里喘得格外娇媚,多数时候则是——“姐姐不乖,我有让你碰别的地方吗?”于是就换于文文跌在她双臂的囚牢里,连连颤抖。于文文对于自家这诱1装0的把戏一向一清二楚,偏偏就死心塌地地喜欢自投罗网。
“woc……”于文文翻了个身,那些当然都是从前,如今已经不能再想,再想今晚还怎么睡。
“咔!”
房门开了,于文文正要起身告诉某个醉鬼这卧室已经被占用,就被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挡了回去。薄薄的毛毯被掀到一边,闯入者从她身上翻到她左侧,一条腿熟练地撬开她的双腿,幻想中的那只手真实地出现在她的腿间,隔着贴身的布料勾勒出一团湿意。
“woc!刘恋你……!嗯……”
按着嘴硬模式的关闭按钮轻轻揉捻,床头灯照着那双黑亮的眸子,眸子中映着被偷袭出满面红润的人:“我怎么了?”
左臂撑起身子与她对视着,右手的手指绕过布料贴上腿心的柔软,借着滑腻的花蜜,顺畅地一送到底。
“啊……!”这是被偷袭的惊呼,还是出乎意料的惊喜,谁知道呢?
“You konw ? You konw I love you so...”
想要嘴硬的话语被一个吻堵了回去,腿间体内一波一波的冲击将她拍得目眩神迷,喘到再也承受不住这妨碍呼吸的吻的时候,刘恋放开了她,却要命地说了一句:“文文,你的嘴什么时候才能像身体一样诚实?嗯?”
对彼此的需要都太熟悉了,无论心理,还是生理。
以如今的“局面”,换个场景这句话都必然会引起一场争执,不过,此刻的于文文真的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在低吟浅唱之中,那句话只如同一声叹息。
“I swam across ,I jumped across for you .
Oh what a thing to do . Cause you were all Yellow .”
刘恋失神地看着她,亲吻着她,等一切过去之后,温柔地帮她清理过身体,一如从前那般仔细。
骗不过彼此的心,明明就相爱着。酒醉的疲惫和刚刚的体力劳动让她沉沉地睡在于文文的身旁,右臂轻柔地搭在于文文的胯骨上。
于文文醒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昨晚又和她做了一次,以一个已经分手了的关系。
意识到上边这个问题的下一瞬,嘴就硬不起来了。
但心中又不情愿就这么服软,不想刘恋就这么蒙混过去。
于是悄悄起床,甚至没去洗漱,换了衣服就要走。
临走时发现自己放钥匙的小手包里鼓起了一块不一样的凸起,她从包里把那东西摸了出来。那是一只小盒子,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是于文文前一阵也想买的那对情侣对戒中的一只,应该是刘恋昨晚放进去的。
将戒指戴在手上,将盒子放回鞋柜顶上,轻轻带上房门,然后离去。
行吧,如果某人能早早出来认错,她还是会愿意原谅那个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