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恋看着手机中的直播，脑子一阵发晕。
直播的人是于文文，直播的链接是于文文给的，这人一向贴心，还提醒她别用大号出现。
其实这件事儿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群里那些姐妹们也会互相发一些会提到彼此的直播或者采访，让大家看到自己想对大家说的话。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会一边看直播一边在群里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类似于“哎呀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心吧啦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我要被腻死了。”“woc她这么喜欢我吗？不容易啊录节目的时候怎么都看不出来？”“哈哈哈哈当我面夸我会害羞是吗？”等等的话。
但是，今天这个时候，群里静悄悄的，偶尔有的几次红点也不是糖糖就是大力，在聊的还都是些中秋聚不聚或者种的大蒜大丰收有没有人要吃全蒜宴的话题。
完全没有人提到与这个直播相关的话题。
也就是说……这次直播，她只提醒了自己一定要看。
这个答案，不需要犹豫。
所以刘恋开始注意这场直播的每一点内容，直到她在于文文抱起猫的时候，留意到她的上衣。
可惜猫挡得有点严，把最重要的那个词遮得完全看不见，但这对于刘恋来说反而是“温柔”的。毕竟，当她看到那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巨大的耳鸣声就将她的意识全部覆盖，她甚至都听不到于文文在说的是什么。
“Love has no gender.”
作为一个拥有比较敏感的身份的人，这句话她不多想的可能性几乎为0。
甚至有了一种“没想多才是不对的”的念头。她几乎完全确定了，于文文想要她发现的，应该就是这个。
耳朵中的轰鸣渐渐淡了，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对话声也重新回到耳朵里，但脑子却还在因为那件衣服眩晕着。
她疯了吗？一个在外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别tm跟她说什么自己不知道衣服上那花花绿绿的洋文到底是tm什么意思了！所以，于文文，你tm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这个举动在刘恋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屏幕里，于文文离开了直播间，说是回家陪朵姐去了。
所以刘恋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来电，铁青着脸：自己什么时候改的名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了吗？”
“看了。”
“看见了吗？”
“我是近视不是瞎。”
“刘恋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你tm觉得呢？于文文你啥意思，直说了吧，别tm和我卖关子了。”
电话那边的人呼吸一梗，然后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吸气声大到刘恋听得异常清楚。
“你tm不是说你透明柜所以公开场合别沾你太近吗？你tm不是说咱俩一凑近就上热搜，但是那种热搜很要命你不想毁我前程吗？行，你不想毁我前程，我tm自己毁行了吧？我tm自己出柜了可不可以老子不装了！我tm爱女人我爱你，你不愿意坏我前程我自己坏，行了吗？”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带着愤怒，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于文文，你肺活量真好，真不像是个老烟枪。”
“我tm不想听这个！”
“那我说啥？难不成说——于老板您骂得可真脏？”
“刘恋，你意思是我这还不够，是吗？”
“……别别别，我可没这么说。”
“不够明显，是吧。行，那我明天还有个采访，我那个时候直接说我是les，你看如何？这样够吗？”
“于文文！你疯了吗？！”刘恋揉着眉心站起身，焦急地摸起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狠抽了一口：“你冷静点好不好，算我求你，冷静点，别这样，千万不可以。”
烟在唇齿间颤抖，年下此刻忽然有了一种自己和她年龄对调了一样的无奈感，最近总觉得她很奇怪，但怎么都找不到任何头绪。
直到今天，她爆发了。
“我不是说了吗，等几年，再等几年，等咱俩那出事儿的热度彻底下去了，没人会留意这个了，到时候就算被……”
“这一年我都煎熬成这样了，你还让我等几年？刘恋，我真的等不了，再多一天都不行，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明明心里跟tm明镜儿似的嘴上还tm要装傻，我受够了床都tm上了多少回了还tm跟你不熟，我受够了tm一次次告白你一次次拒绝！你tm有本事拒绝你倒是给我找个能让我死心的理由啊！上次你跟我说那天诸事不宜不能告白，上上次你跟我说你最近estp和intj不搭，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都是些啥？！你tm玩我呢是不是！”
刘恋听着对方嘴里说出的自己那没过脑子的一个个理由，心里微微发虚，头也疼得厉害。果然之前没准备点拖延的理由是不对的，她拿来指责自己的时候，自己是真的百口莫辩，甚至连自己现在也满脑子都是那些理由好tm扯。
看来……有些事儿是瞒不住咯……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听着电话那边的车声：“你到哪儿了？跟你司机说一声，拐我这儿吧。”
“又特么想在床上堵我嘴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招tm没用了，真没用了刘恋。”
“你能不能顾及点你家助理和司机？于文文，少说点要让人家憋得难受也得帮你保密的话行吗？你过来，就现在，自己上来吧，我等着你。”
“你tm让我过去当送上门的0是吧？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艹，我tm现在不想见你，你这次不跟我说清楚，真的，我tm不会再见你了。”
“还有多远？”
“15分钟附近，刚过去三里屯。”
于文文打开门时，刘恋并没有在客厅里，浴室那边有水声，客厅电脑开着，屏幕上停留在一个她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界面。
以于文文对刘恋的了解，她这人目的性极强，电脑没关？屁！别人有可能是忘了，她绝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示意自己去看电脑里的东西！
于文文戴上耳机，随手点开……
六首歌听完，摘下耳机时，刘恋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碎长发吹干了随意散着将眼睛挡了大半，身上裹着条浴巾，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举着一杯香槟。
“我tm哪儿知道你会这么急，连我准备个告白礼物都等不了。也是，我今年事儿也多了，一整年才勉强做出来六首歌，也不能怪你，是我动作慢了。”刘恋歪着头看着她，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你要真这么着急，那不然这六首歌的告白专辑你就先凑合着收下吧，差多少之后我补给你，或者你自己做也行。”
“我只是怕公开了对你影响不好，所以不想你真公开出去，但我可没说不想跟你谈。你说你喜欢我那天，我就在准备这个了，真想和你在一起，总得表达个诚意么不是？”刘恋冲着电脑努努嘴：“告白这事儿得我来，谁让我是1呢。你倒好，一点耐心都没有，就不能等等我主动找你是吧？”
“woc？”于文文傻了。
所以这家伙是在拖时间准备那玩意儿，并不是在钓自己？
嗯？？
和一直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别tm在那儿woc了，那专辑你收不收吧，不收过几天我当发歌扔出去了。”刘恋站起身，冲她走了过去，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把于文文渐渐包围。
“你tm敢你试试！老子1了你！”
“哎哟，别闹了，你在我这儿哪次不是0啊，鱼丸丸~艹，你身上怎么那么大的烟味儿，赶紧滚去洗澡去，洗完了再收拾你！”
————后记————
“你tm今天给我收着点啊，真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我又不是傻子，啥话该说啥不该说我真不知道么？昨天我那么说也就是为了让你交底儿而已。”
“行！你……于文文，算你狠，你tm等晚上回来有你好看的！”
“说得跟我怕你一样，你还能咋我，最多不就是躺个0吗又不是没躺过。”
于文文敲下最后一句回复，就看到那边的人在示意自己过去，要轮到她的采访了。
前边聊的内容都还算稀松平常，到后边的问答环节的时候，于文文想了想某人刚才的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压抑不住了。
“请问，什么可以使你瞬间快乐？”
于文文的笑容又大了些：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别人要是想多了那可就不怪我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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