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第一章第一章

第一章

Yuri百合 5415 Jul 24,2023
蓝雨淅淅沥沥,像是细密的针划过脸颊。罗睺已经相当熟悉这种针刺般的疼痛,一如加洛法诺屡次戳在她肩臂上的毒针。
然而对FAC的战士来说这无关紧要。她甚至没有躲开那女人的丝线,自然也不会畏惧这区区的蓝雨。
只是狂厄翻涌,让人喉头微腥。很多年前罗睺刚入伍时才会体会到这种味道,做完体力训练后停下来的喉咙里的血味。队长总是会揶揄她平时偷懒,罗睺那时候只是吊儿郎当地抱怨训练就是在折磨人,像所有新兵蛋子一样觉得自己的理由充分。
……拉我入伍受罪来了。罗睺觉得自己向往自由,作为FAC的骑士那种事,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额头刺痛了一下,仿佛雨丝真变成钢针插进了太阳穴。罗睺咽下血水,眼前红发女人的身影摇晃,她在雨中抬头想要看清,双眼却落进雨水,再次坠入一片深红。
“我……拉你入伍,就该……护你到最后。”
罗睺在窗前惨叫,拼命拍打着车窗。
队长把她塞进救生艇。几声枪响,背影从车窗上滑落,留下粘稠的痕迹。罗睺从未忘记她的噩梦,故事的最后她驾驶救生艇驶离内海,却从未逃离那舍身挡在窗外的背影。
罗睺的意识在深渊中挣扎。
她是高尚的FAC骑士。她没有死在自己希望的路上。罗睺要复仇。罗睺会变成FAC的骑士,她会复仇……会向上庭、向05257885复仇……偿命。
罗睺挥拳砸向玻璃,尖锐耳鸣顷刻充斥大脑。就像是剧场更换场景,黑幕缓缓降下,耳鸣褪去,雨声再次清晰地灌入意识。
“跟我回去吧,罗睺。你不能再淋雨了。”
瑟琳的声音幽幽从她上方传来。刺鼻的花香渗入鼻腔,好像那也是某种会让她神经迟钝的毒物。
罗睺的血在沸腾。上庭人,无法信任,无情而自私。
她要上庭人滚。
罗睺挥盾甩开了女人的好意。全身的血液都在蓝雨里沸腾,罗睺几乎不能确定,下一秒自己是否会扑上去把女人撕裂。她没有动手,只是因为那女人依然是无辜者。她和加洛法诺不一样……她的复仇,理应以正义和FAC的名义。
瑟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花香愈发浓烈。
“你不是称职的FAC,也不是纯粹的复仇者。”
雨夜里女人的话像锥子插进她的心脏,慢慢冷却了身体里流动的热血。罗睺想伸手触碰到那黑幕,似乎背后的面容已经若隐若现。
如同一直饥饿的狗寻找骨头,罗睺向面前的黑幕伸出了手,饥渴般地寻求眼前的一切。她快要抓到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十年了,罗睺在雨中咆哮了十年。她没有方向,她像无头苍蝇,她四处乱撞,她一无所获,她是瞎眼的狗,奔走在黑暗里。
然而突然一束光照进来。罗睺伸手,感觉自己穿过黑幕,牢牢握住了什么。
“你忘了自己是谁……我来告诉你。”
罗睺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静静地握着一把透明的伞。
罗睺猛然惊醒。巨大的蜂鸣声在耳边狂响,像是命运嘲笑她的无知和愚蠢。军人本能让她条件反射般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加洛法诺叫她丧家野狗,瑟琳叫她丧家野狗,连那个上庭人……也叫她丧家野狗。是啊,野狗在城市里流浪,怎能安心地拥有一处立足之处。她和家犬不一样,下雨的时候它们有主人抱回干净整洁的房子,而她只会在雨中吠叫奔跑,直到精疲力尽地在雨中昏睡过去。
而如今花香静静地扑满房间。这里是瑟琳的卧室,各处都由女仆收拾整齐。罗睺还穿着几小时前自己的衣服,血腥味和雨水混在一起,记忆便新鲜地涌入脑海。
女人讽刺她。女人挖苦她。女人挑明她十年来一无所获,如同加洛法诺说的那样,罗睺一直是个横冲直撞的普通人。女人为她指出道路。
思想明明还在犹豫,身体却快人一步,最先做出的反应。罗睺觉得那是一种本能,然而她不愿承认,便强硬地把想法压制下去,一如她们初见时藏起对上庭人的厌恶。
门被推开,瑟琳的脚步很轻,她是个真正的病人。罗睺立刻要翻下床去,她应该站在门口彻夜护卫,而不是稀里糊涂地在蓝雨里昏过去,又被本应保护的主公捡回来安置在自己床上。
瑟琳摇头示意她不必,声音温和得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罗睺说。但毕竟是自己昏过去了,睡梦中伤口也被瑟琳包扎一二,她对为自己指出明路的人心怀感激,于是悄悄移开眼不去看她。“我是FAC,这是我的失职。”
瑟琳微笑着眯起眼睛。“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好好休息,你很久没睡过好觉了吧?”
罗睺一愣。“我不需要休息……但如果这是命令,那么我会遵从。”有家的狗,可以在干净的洋房里安睡,远离暴雨和颠沛流离。
她太渴望一个家,一个主人,一个只需服从不必思考的命令。她曾经是梗着脖子和长官顶嘴的新兵,但现在不是了。什么FAC的骑士,什么身后的城邦,她没那么感兴趣。直到一切崩落前有人还在教导她要跑起来,跑起来就有希望……于是这十年罗睺在黑暗中一路彷徨,一路奔跑,以此身为盾。正义和责任压在她身上,塑造出伤痕累累的骑士,忠心的犬。她学会的服从,就像是捧着队长的鲜血,汲取那伟大的灵魂。
可她又远不如她。罗睺越是思考,越是竭力想要揭开黑幕的一角,越是头疼欲裂,越是被内海的梦魇撕裂睡眠。FAC的骑士不需要思考……FAC的骑士只需要服从。
她在渴望服从……渴望一个新的意义从天而降,重新照亮她孤独的生命。犬的职责是护卫,犬想要主人。
她为瑟琳撑伞。有那么一瞬间罗睺在犹豫,犹豫自己是真的渴望那一个不用思考只需执行就能达成的命令,还是踽踽独行不知来处……她也知道内心深处自己十年来一无所获,她责怪自己不亚于痛恨上位者。
完成复仇,又不需要思考,这给她意义。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犬懂得趋利避害。
“我给你带了药,还有纱布。”瑟琳的声音如同蓝雨夜里的棉雨,“如果是我的擅自闯入吵醒你,请让我道歉吧,罗睺。”
“我不用让你给我换药。”罗睺说,“只是小伤,如果你很在乎的话,让女仆来就可以了。”狂级禁闭者的身体素质说到底也不至于有那么差,罗睺知道自己没问题。
“我明白,罗睺,你很强大,”瑟琳还是保持着微笑,起身坐到床边,“但你太不惜命了,罗睺。”
“我说过你的棱角太过锋利,注定嵌不进上庭那样的机器。但现在你的命令,是保护我……在此之前,别死了,罗睺。”她的眼睛里盛着笑意,伸手去摸罗睺的脸颊,却只触碰到坚硬的面具。
她伸手要揭下面具,这是侵犯,罗睺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捏住她的手腕,手指却停在距离她几厘米处。
……瑟琳的手腕纤细地一握就要断了。
士兵的刀刃不对向脆弱的女人。
瑟琳拥抱她,越过她在面具下无可隐藏的神情拥抱她,下巴靠在罗睺肩上埋进黑色的长直发里。
“我喜欢你的忠诚,罗睺。遇到你是一个意外。”她的鼻尖蹭过罗睺的脖子,浓烈的花香刺入口鼻。罗睺不喜欢这味道。“但让我看看你能给我多少惊喜吧。”
罗睺沉默地伸手揽住她的脖子,摸到女人颈上的丝带。是个活结,她一扯就解开了,黑色的丝带垂落在红发女人的身侧。
“一点自作主张。”瑟琳轻声说。
“这也是成为工具的测试吗?”罗睺问。
瑟琳半个身体都搭在她身上,罗睺明白其中含义,但军人不应对此动情。她可以视若无睹。
“不……不是。”女人的声音像一汪冰泉。“这是成为我的骑士的测试。”她在笑,声音很轻,伸手去摸罗睺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几小时前她把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握着这把透明的伞。
透明的雨布,水珠一览无余,如同某些失控的心情让人一眼可见。罗睺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情。她以为自己在瑟琳面前是个合格的演员,但军人似乎天生不够狡猾。
她们都需要交换彼此。
罗睺得到了准许。女人很轻易地掀开病人,把那易碎的玻璃品放在视线之下。黑色长发垂下,在瑟琳面前构成一道黑幕。罗睺有张很漂亮的脸,漂亮得瑟琳确实也会从心里觉得她毛皮顺滑,皮相上乘。
瑟琳是个工具。完美的工具,完美得其实不需要感情或者肉体关系,她早就在一次次的替补中了无欲念。上庭人爱自己。
或许真只是好奇心使然。她的计划始终如一,不曾有过变数。罗睺的演技拙劣却让她眼前一亮。如果带来些许不同,是否可以跳出替补的圈子,看一眼自由自在生长的鲜花?
路灯把潮湿的黑发照亮,雨水顺着剑盾的边缘往下流淌。一条脏兮兮湿漉漉的野狗,自由得野蛮。
她只想看看这条狗能做到什么地步。被赶走的狗能千里迢迢找到曾经的主人,只为了咬一口吗?她似乎也只能咬一口,或者更差。
瑟琳摸到罗睺的腰。她的身形高而纤细,隔着制服也能摸到流畅的腰线。
狗和狼一样,都是麻杆腰。打狗用棍子狠劲敲一下腰,那畜生立马就会散架。
顺着腰腹,她抱紧了她的护卫。
罗睺望着她。黑色的长发痒痒地挠她的脸颊。
“别让我再指示下去……骑士。”她微微皱起眉,虽然看起来并不愠怒。
罗睺吻她的唇,掖回了其他的话。
雨声淅沥,花香如瀑。
罗睺几乎直接要说出来了,她不喜欢瑟琳身上的味道。不过她选择闭嘴,动手去解开女人扎在裙子里的衬衫,脱下包裹住臀腿的裙子。
瑟琳很瘦,腰腿纤细,也依旧有略微鼓起的小腹线条和圆润的胸。
似乎很好吃,像一条精瘦的肉垂在她面前,三两下就能吞吃入腹。
罗睺的性格向来是单刀直入。手指顺着瑟琳的腰腹一路往下,触向那轻薄布料所禁锢的花园。那里种植的是自由的还是不自由的鲜花?
指腹的黏腻触感提醒了罗睺。瑟琳在流水,苍白的花朵流出晶莹的蜜。军人的自制力比瑟琳想象得还好。她隔着布料试探性地用指尖按压,手指连带着布料陷进去一点,指尖稍一用力便勾勒出其下沟谷的轮廓。
瑟琳很完美。但无论是多么完美的玻璃美人,都会有细小的裂痕。罗睺卷起内衣的边顺势褪下,让那可怜的布料挂在腿间。
红发女人依然笑眼盈盈,似乎上庭人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下也能保持自持,仿佛事不关己。反而显得并不是自己主动的罗睺心焦气躁,被人踩住尾巴。
她的脑子里渗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撕裂眼前的女人,扯下她的端庄,抱着她一同在雨中淋湿。
弄脏她……甚至弄坏她。
能够吗?罗睺不知道。身下的女人也是她要保护的人,即使是自己也不能侵犯。可犹豫间身体又快了一步,手指已经拨开花瓣,探向隐秘的花心。
内壁温热而湿黏……罗睺的手有些颤抖。细嫩的软肉吸附上来,她用力顶弄,瑟琳忍不住发出闷哼。
她俯下身去贴近瑟琳,另一只手揽住女人的腰好让她能抱着自己。瑟琳的腿缠了上来,红发女人似乎对她的腰背独有情钟……只是她轻轻夹紧纤细的双腿扣住她的腰,罗睺知道那是无声的命令,让她更进一步地取悦自己的主公。
她自己也喜欢这样。被女人抱紧的感觉。罗睺漂泊的很多年,这样的温暖……令人安心。
入伍之前罗睺并不安分,对于床事并不像普通的FAC那般陌生。只是她向来不常有耐心,突如其来的推进让瑟琳蹙眉吃痛。红发女人双手环着罗睺的脖颈,紧紧缠着她的腰。
罗睺突然感觉盘在自己身上的是一条毒蛇,躲在花海里的毒蛇,引诱她不断下坠的恶魔。可瑟琳的声音依然幽然,像是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朵白色的花,冰凉无比。
她在喘息,因为生理快感而发出满意的声音,是罗睺在服侍她。罗睺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然而内心深处的确有沸腾的声音在叫嚣,促使她继续这场荒谬的性爱,对着她的新主人榨干血肉、索取真实。
是狂厄吗……?也许有。可她同样渴望着一个可以执行的命令,一个张开爪牙撕扯猎物的机会。她是同样的恶鬼,嗜血是罗睺的天性。她顺理成章地加入了第二根手指,撑开瑟琳的花穴让她略微吃痛。
红发女人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长发因为动作上下摆动,身体诚实地一缩却逃无可逃。这真是瑟琳想要的东西。一点意料之外,偶尔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活人,不是工具,而是能呼吸雨露的花。
罗睺的身体很热。她伸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手心发烫。隔着那层皮肤瑟琳觉得自己要被烧穿了,她的确体寒,平日来素无温度。
其实罗睺做得很好。快感就像雨丝,像细密的针脚,从每一寸软肉渗入她的身体,腐蚀她的大脑。如果不是罗睺抱着她,瑟琳觉得自己或许会感觉摇摇欲坠。然而瑟琳并不因此会丧失理智。她活到现在绝不是因为可悲的感性。她驾驭罗睺,从中取乐,就像骑着一匹快马上下颠簸,又始终没有松开缰绳。
肉体和肉体贴合得紧密,就像是蓝雨中她们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罗睺不给她留下任何缝隙而直接填满。瑟琳稍微分神想到她一直戴着的面具,罗睺的确有一对獠牙。
下面的快感来得猛烈,罗睺的手法堪称粗暴,用力得要把她碾碎成渣。然而罗睺自有分寸,在一片猩红的疯狂中她依然意识到这是自己需要保护而不是破坏的女人。军人的素质,从狂厄中走来的意志……罗睺此刻臣服于她,忠诚和疯狂都只为了取悦这副身体。瑟琳感到满足。
命令高于一切。那你呢……罗睺。但瑟琳不会开口问。她不会替她选择,她等着她自己找答案。扔出一只骨头,等着她叼回来。
舍身饲犬,但很值得。罗睺是她的骑士,披着她的计划和谋略,还有不可能实现的自由。
做得好,罗睺。她想这么说,但声音被女人激烈的顶弄破坏成细碎的喘息。情欲平等地让她尝到一些驭使她的代价。瑟琳最后只是伸出手去揽她的头,摸了摸那头乌黑顺滑的头发。
柔软多汁的花心,浸润着罗睺的手指,还有常年用盾磨出的茧。稍显粗糙的皮肤让快感如云蔓延,情欲和软肉都被一同堆叠到顶峰,在花香中水声蔓延,罗睺抬头去咬瑟琳的嘴唇。
唇齿相接之前瑟琳再次短暂端详到床伴精致的脸。罗睺有张很让女人上钩的脸,会有人光看看这张脸就爱上她的。漂亮的、正义的、忠诚的骑士,此刻全心全意做的事只是在操她。罗睺的唇齿卷进来,将她的嘴唇咬得出血。
犬咬穿。犬分食猎物。犬护卫主人。犬表达一切。
水几乎打湿了半个床单,将空气浸润出情爱的菲靡。进出间带出爱液,打湿了腿间。罗睺轻轻地将病人抱起来,犬的鼻子蹭着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胸乳。她抽出手指,将爱液涂抹在女人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上。
本能似乎得以平息,蓝雨夜中的躁动也暂时隐去。荒唐的性爱缓慢走向终点,洋房里的旧钟发出报时。
罗睺执意要替她擦干身体,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做得过分的失职。瑟琳默许了。女人干瘦的身体躺在她身边,罗睺皱了皱鼻子,隐约又嗅到了雨中的新鲜空气。
一夜无梦。她睡的很好。
(end)

Bookmarks

Gift

Readers reviews
Please login first and then com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