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 Fiction 同人 川樾_CY 6685 May 14,2023
现场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监控设备也被损坏,展示柜却没有任何变动,混乱衬得展品更加安静肃穆。檀健次被墙上的一幅挂画吸引了目光,画旁的展示柜放着一支系有红纱的银簪。
银簪与画中那支同方向放置,相映成辉。
这是一场小型私人收藏展,嫌疑人在故意制造混乱,丢得却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没有任何展品被破坏。
檀健次看看展示柜,再看看画中人,陷入沉思。画中女人低头垂眸,他却觉得她眼中带笑,想走进些看看但被警戒线拦住了,直到被同事拉走时他还回头看了两眼。那画给人的感觉太熟悉了,佳人熟,银簪熟,连那抹红也很熟悉,熟得檀健次觉得他能走进画里。
当晚檀健次真的走进画里了。
桌案旁的女人白衫白裤,长簪将长发绾在颈后,露出她饱满的额头。他跟在她身后推开屏风走出了画,女人拉着他逛展,大概是被破坏前的展。
“你完全不害怕的吗?”
檀健次正弯腰看画旁空着的展柜,听到女人略带惊讶的询问后抬头看她:“画家就是造奇境的嘛,为什么要害怕?”
第二天檀健次又弯腰去看展示柜里的银簪,昨晚的梦里它是空的。
当同事跟主办方确认损失时,他戳了戳展示柜的玻璃,问:“这个呢?”
嫌犯很快被抓获,是场馆的一个工作人员。他根本舍不得破坏藏品,只能尽量把地面弄乱,丢的东西是假,替换了那支簪子才是目的。
案件结了,但檀健次依旧往场馆里跑。他又做梦了,梦里他又走进了那幅画,但推开了屏风也没能找到那个女人,只见得车水马龙古色古香。
孟佳是突然降临在檀健次眼前的。那天他刚从老师家走出,迎面就看见了一身白的女人:戴着珍珠项链,穿着他从没见过的衣妆,颇像褙子,连帽子也是白色的,手里拿着一支大红的玫瑰。后来他从孟佳口中得知,那个叫西装。
漂亮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脸上都是慌乱,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檀健次于心不忍,上前拱手作揖:“姑娘,不如先跟在下避一避吧。”
孟佳一路上都走得很不安心,只肯往人多的地方钻,看檀健次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直到他们交换了名字,又跟一路上的街坊们打招呼,檀健次还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学堂和老师,孟佳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檀健次很不解,孟佳的装扮看起来不便宜,但她不像是养在闺阁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姐,也绝不是走南闯北得心应手的江湖人士。
“你还挺有戒备心的。”懂得提防是好,檀健次也不必太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坑蒙拐骗。
“我?嗐,我这是看你好看,勉强信任你。”孟佳把手上的玫瑰递过来:“这个给你。”
檀健次知道自己好看,从小也常被长辈们夸赞,但听到陌生女孩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有些害羞,下意识地就接过了花。
实际上除了跟着檀健次走,孟佳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突然来到这里,只有檀健次是向她展露了善意的。
孟佳在檀健次府上住了几天,檀健次独自在京学习,房子倒挺宽敞,能给她腾出一间住。
渐渐地他们俩越来越熟,檀健次面上快要挂不住了:关于孟佳的有效信息没问出来多少,自己家里的情况倒是快透完了。他不担心泄露隐私,很多事情在外都是有传闻的,但是他平常做状师时靠着一张嘴就能让人招供,很少见孟佳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
一开始檀健次问孟佳是谁,从哪里来,孟佳下意识地就说:“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取经而去。”檀健次幽幽地说他读过《西游记》,孟佳就不得不感叹檀健次的好脾气,这都不生气。
孟佳跟邻居们也处得很好,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于是檀健次从孟佳那学到了一个新词:社牛。
其实孟佳能感受到每次檀健次来找她时那种促膝长谈的沉重感,但她总不能告诉檀健次自己来自异世界,她只说自己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后来某天檀健次起晚了,还没穿好衣服就着急地推开房门看日晷,孟佳正坐在院里扫视他。
“没想到你一文人身材这么好。”孟佳夸赞得坦坦荡荡,檀健次关门的速度到达新高。檀健次被看光了,但是檀健次不能要求人家负责。
那天晚上他们进行了一次家庭会议。
孟佳常常主动又大方地接近他、触碰他,檀健次想要正经地跟孟佳说男女授受不亲,只是孟佳说在她们那儿这种程度的触碰都是正常的,然后真诚地夸赞他好看。
“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太行。”檀健次率先开口。
听到这话,孟佳不淡定了,安稳的日子的过多了就会忘了居安思危,她觉得此刻自己就像被老板约谈的打工人。
“不就吃多他几顿饭嘛。”孟佳心里想着,饭还是她自己做的。虽然盘活灶台全靠檀健次,火生起来的时候她连连后退,但她还是积极主动地承揽了这个她能做的活儿。
不过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孟佳痛定思痛:“要不然……我找个工打打?”
“啊?”檀健次对于这次家庭会议的走向有些意外,孟佳明显是误会了。他知道打工是什么意思,但他对于孟佳能找到工作这件事持支持但怀疑态度。
孟佳刚来时便主动要求帮他的忙,他拿出些字画来,希望孟佳可以帮他卖掉。平常他读书忙,会把这些字画送去书肆请老板们帮忙卖,但市面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些仿品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这些孟佳都是了解的,她还了解到檀健次也算是久负盛名惊为天人。檀健次画得好,诗也提得不错,很小的时候他的作品就被呈在圣上面前,被贵人们称赞,引得京都竞先学习模仿,一时间有了类似洛阳纸贵的盛况。
孟佳专挑书肆对面摆摊子,路过的人来来往往,不少质疑她到底是不是亲笔的。
孟佳对此的回答是:“是呢是呢说得有道理,不如你去对面买呢,可千万别看我这盖着檀公子亲章的大作。”表情云淡风轻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当有一个人买下,就会有许多人跟着买。
檀健次对此表示大为震撼,并支持孟佳开发营销手段,直到有人跟着孟佳摸到了他们家。
孟佳叹息说你怎么还有私生粉,檀健次问她什么是私生粉,今晚能不能吃螺蛳粉。
檀健次觉得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大安全,而且他秋闱中榜,准备安心备考了。
他考完秋闱回家那天孟佳正坐在院子里唱:“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他有些愕然,孟佳好像在说爱他。有些话语就要从心中喷涌而出,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冒进,只能任由潮水翻涌。
其实他有跟孟佳说他要去考试了,只是孟佳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她空了就倚着院子里的桃树发呆,开始思念有电子产品的世界。她小时候淘气喜欢爬树,没少因此挨骂,但是看了看院子里的大树还是放弃了,檀健次不在家摔了没人救她。
有时候檀健次会想,她应该挺想家的。
但孟佳没有表露出些什么。中榜的消息是孟佳告诉他的,放榜那天孟佳难得起了个大早,刚跑回到家门口就大喊着告诉他高中了,她看起来很兴奋,满脸骄傲。
檀健次对自己向来是自信的,但孟佳的笑太有感染力,他也忍俊不禁。
后来檀健次告诉孟佳暂时不卖字画了,他要专心备考。孟佳对此表示理解,高考嘛。然后孟佳就像个家长一样变着法子给他搜罗好吃的。
从前孟佳常常跟朋友吹嘘自己厨艺很厉害,只是不轻易下厨,现在倒是常常下厨了,孟佳自己听了都感动。
自从孟佳来后檀健次也不常在老师家吃饭了,去酒楼也好,夸赞她的厨艺也好,檀健次更愿意陪着孟佳。
孟佳认不太全繁体字,只是偶尔在檀健次读书时也端着书装模作样。上学时她就晕字,比起读书她更喜欢看檀健次作画,画美人也美。
檀健次为此很是担忧,一个年轻女孩,没有任何背景,来时奇装异服,人生地不熟,琴棋书画女红样样不通,说话没有敬语,连字也认不全,见人好看就会跟人走,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檀健次想,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孩儿的命运只能是嫁人,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于是檀健次逼着孟佳陪他去老师那里读书。他老师是前朝宰辅,新帝登基后忌惮他又需要他在文人中的威望,于是他请辞致仕,在京都开起了学堂。
孟佳坐小孩那屋。
孟佳有些尴尬,但檀健次偶尔会来旁听,他认为搞明白字读很重要,他要盯着孟佳学会,自己也温故知新。
孟佳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了有一天还要被逼着背书,逃课也无路。课间她在花园里看见些猫猫狗狗,想起自己家的Sunday,她消失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猫猫自己在家。想到这里孟佳抱着狗狗落泪,被路过的檀健次和他老师看见了。
老师有些诧异,这只狗向来狂躁,很少和人亲近。孟佳提出其实她自己有养小动物,也喜欢养花花草草,檀健次这才想到孟佳来后家里的绿植都长得很好,他还一度怀疑孟佳喜欢玩泥巴。
孟佳得了个招猫逗狗,侍花弄草的活儿,檀健次为此深感欣慰。
还记得那天他们讨论孟佳适合干什么工作,孟佳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倒斗,他大呼不行;孟佳还建议他编写话本,安排说书人宣讲,最后可以改成戏剧来演,一定大赚特赚,他连忙摆手;后来孟佳还跟他说书里的女主常常会做一些采矿的工作,还有做火药的,他用从孟佳那儿学来的漏漏漏拒绝;孟佳问他现在是太平盛世吗,翻身做女帝的概率有多少,他吓得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上手捂嘴,并表示他家底深厚完全负担得起两个人的起居,此事绝不再提。
如今孟佳靠自己找到了律法允许的活儿,檀健次有种自家孩子终于懂事了的欣喜。
檀健次问孟佳有取字吗,他们平常朋辈间还是喊字的多,但孟佳一口一个“健次”喊得过于自然,他担心孟佳在外犯了别人的忌讳。
“你不愿意喊我兄长的话,可以叫我多多,这是家里人给取的乳名。”
“乳名吗……”孟佳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想要给她起名富英,认真地看着檀健次说:“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你可以叫我英子。”
檀健次和孟佳每日一起出门,他去找老师请教问题,孟佳去上班。
檀健次仗着不能提孟佳的姓喊她佳,所有人都信了孟佳是檀健次的妹妹,甚至还有人上门提亲,被檀健次黑着脸轰走了。
孟佳初到时跟在街坊们后边学怎么在这个世界生活,有人说他们笑起来真是相像,是亲人吧。
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来着,孟佳笑着反问怎么不能是夫妻相呢。
檀健次听了有些慌张,信口胡诌:“是小生的妹妹,家中挂念我一人在外,差妹妹捎来信件,顺便开拓眼界。”
其实他们盘过的,孟佳比他还要年长几个月,事后孟佳逼得他红着耳根叫了声姐姐才肯放过。
书院里有些女孩子也常偷偷看他,孟佳发现后又威胁他,说他还要高考呢,不准早恋。他其实很想说他不小了,同龄人早就成亲了,但他不反驳,只是笑,毫不收敛眸中的爱意。
落棋声打断了思绪,檀健次抬头看看他老师,心虚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你最近总是走神啊,是因为你身边那个小姑娘吗?”
老师声音威严,稳如磐石,檀健次不敢欺瞒,开口道:“没错,她其实并不是学生的妹妹,而是一位朋友……学生,学生大概是倾慕于她。”
老师又落下一子,淡淡道:“那就安心考出些成绩,也做出些成绩给她看。”
檀健次熬夜写状词,孟佳偶尔去他房间帮他换灯油,听他讲故事。
状词是他决心苦读的契机。
他从小八面玲珑各方面都很有天赋,年轻人对新鲜事物都跃跃欲试,他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也常帮贫苦人免费做状师。有人夸他少年英雄,也有骂他诡辩,只是越靠近京师胜率就越低。比起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人们更不愿意得罪达官贵族。
起初他还很不服气,一身傲骨都拿来高呼世道不公了,直到一次辩论中他又输了。决定输赢的关键一环在他老师,后来有人热议赢的那位是宫里的贵人,他老师攀附权贵,但是他自己知道,不是的,他是真的输了。
他从此明白了修齐治平远没有那么简单,也自此留在京都拜入了他老师门下学习。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被磨成了春风化雨般温润,他出落得愈发稳重,默默地观察,仔细地生活。
檀健次喜欢听孟佳讲她故乡的事,一切都让他明白他所向往的公正该朝着哪方面进行。她以他从未体验过的视角看世界,一字一句都给他许多启发。他没意识到,他们越来越聊得来的同时,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了。
檀健次从公堂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苦笑,在众人的压力下案子虽然赢了,但对方被判得很轻。
孟佳生气到跺脚,义愤填膺地问檀健次:“就不能大声地反驳吗?”
檀健次看着孟佳生气的眸子,女人的眼白多,微微抬头时眼睛里总有些含羞带怯的天真。他曾经以为掩藏情绪是成长的必备课题,认识了孟佳他才发现不是,人可以活得这样恣意勇敢,他想要保护这份天真。孟佳对此浑然不觉,甚至每次檀健次夸她大智若愚她都很是嘚瑟。
随后孟佳听见檀健次用他包容万物的嗓音说:“会的,总有一天会的。”他会走上朝堂再走入百姓,掷地有声地反驳不公。
有孟佳在这个年过得热闹许多,檀健次头一次觉得冬天不那么难熬。家里送了书信来,一切安好。檀健次抬头看看搬梯子准备贴春联的孟佳,在回信上写下万事胜意平安顺遂。
眼看着孟佳就要自己爬上梯子了,檀健次赶忙走过去扶好。对联和福字都是他自己写的,孟佳从不吝啬夸赞。
孟佳想家时会主动跟檀健次聊聊她的情况。她说小时候她妈嫌她闹腾,就送她去学古典舞,但她实在不是什么古典的人。她也曾独自一人去异国他乡读书,但还是头一回不在家过年。她说她喜欢万物生灵,愿意体验生活。
檀健次想,一定是很幸福美满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孩子。
孟佳撑着脑袋看天空,檀健次撑着脑袋看孟佳,心里有些酸涩。他不敢问孟佳怎么才能回家,他怕孟佳会像突然降临在他面前一样再突然离去。
元宵节那天孟佳把一盏荷花灯推入水中,檀健次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我想回家了。”孟佳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还有!你一定要高中!”
“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孟佳很有兴致地抬头看他。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看着孟佳虔诚的样子,檀健次没好意思说他没许任何一个跟科举有关的愿望。他只是想开春以后跟孟佳去放风筝,想谋得官职了和孟佳一起去就任,想下一个新年和孟佳一起回家乡看看……也想和孟佳去她的家乡看看。
“神明那么忙碌不会满足所有人的愿望的,你要说出来才会有人帮你实现。”
“我缓缓再说。”檀健次心想,孟佳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好吧好吧,这灯这雪这街景都真好看啊,可惜不能拍下来。”
“如果有机会的话,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些叫高科技的东西吧。”
“好啊,你一定要来。”
参加春闱时孟佳跟檀健次说她要不要做身旗袍去考场外等着,她们那儿很流行这个,寓意旗开得胜。孟佳跟檀健次画过旗袍,其实她还蛮有绘画天赋的,但是她不太会使毛笔。檀健次夸她画得好,她惊喜地问真的吗,眼睛亮晶晶。
檀健次从孟佳的眸中看见了自己。
开春院里的花都争奇斗艳地盛开,一片欣欣向荣。孟佳修剪时总叹惜地跟檀健次说:“唉,开得再艳的花也会有几瓣枯萎。”
“没关系,枯萎的花瓣捣碎了还可以做颜料,就像画一样,要有阴影也有高光才算立体。”檀健次很想摸摸她的头,最后也只是替她捋捋头发。
“嗯,人也是,熬过了苦读,你的高光时刻就要来了!”
揭榜了,檀健次高中探花。
檀健次觉得孟佳就是护佑他好运的神明,他兴冲冲地跑去问孟佳,这是不是他的高光时刻。
孟佳说不是的,他的高光时刻永远是下一刻。
皇帝宴请新中的进士,檀健次穿着大红的圆领公袍,和学生们一起踏马长街,大有“一日看尽长安花”之势。檀健次想,他心里已经有一朵纯白的玉兰花了,就开在初春的早晨。
檀健次从宴席上归来时有些醉了,看见孟佳就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抓她的手臂,说他其实很想尝尝她说的那种,由葡萄酿的酒。
他们间的距离从来没这么近过,檀健次抱住了她的腰身,低头盯她的唇,吻好像马上就会落下来。孟佳心里小鹿乱撞,不敢抬头看他,暗骂自己不会是被檀健次身上的酒气迷了心神吧,竟然觉得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更性感了。
孟佳安抚他先坐下,檀健次偏不,他从怀里拿出一根长簪,是他在灯节时偷偷买的。他一手搂着孟佳的腰,侧头把簪子给孟佳戴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孟佳看见他脖颈上泛着粉红。
“真好看。”檀健次看着簪上他自己系的红纱,希冀着未来哪一天孟佳也能穿一身大红喜袍,和他并肩而立。
“满意吗,满意就先坐下吧,我给你煮醒酒茶。”孟佳后退两步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把他扶到院子里的圆桌旁坐下。
檀健次喝醒酒茶也一口闷,坚持要拿出纸笔给孟佳作画。孟佳沉默了许久说:
“我给你跳个舞吧。”
第二天檀健次推开房门时天光大亮,院里的桃花开了,圆桌上压着画的银簪熠熠生辉。他拂开画上飘落的粉色花瓣,露出一抹红。
昨晚身着白衣跳舞的女人不见了。就像她突然降临一样突然消失了。
再然后院子不见了,树不见了,画也不见,檀健次被闹钟吵醒了。
孟佳做了一个梦,醒来时身上还完完整整地穿着那套白西装,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原来只是中午在店里睡着了,怎么就像过了大半年一样真实。
孟佳开了家花店,平常会承包一些展览的布置工作。春日和煦的阳光透过花架照在她身上,不会很晒,但足够温暖。她翻看最近承包的一家小型展览的资料,看到了一幅画,与画搭配的是一支银簪。
梦里那种真实感又来了,裹挟得她有些无力。
孟佳开始日日往展馆跑,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只觉得不去的话她一定会后悔。展览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月,孟佳终于在最后一天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梦中的身影。
檀健次又趁着空闲来展馆看那副画,收藏家认得他是上次来办案的侧写师,打趣着说这是遇到懂画的了。
“没有没有。”檀健次笑着摆手。
他看不懂画,也看不懂梦。
寒暄两句后檀健次直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日思夜想的声音,有人在他身后呼唤他:
“嘿!”
他转过身,看见孟佳正笑着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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