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sa 还是在中途失去了意识，Anna 不清楚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姐姐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呼吸平稳清浅，像只蜷缩在主人怀里的猫。
她坐在挂着皇室纹章的车里，满脑子都是一个小时以前挡在自己身前的，姐姐的背影。
仿佛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特地冒出来提醒她的奇妙感受，每当她遇到不知所措的事情，每当她觉得无能为力的时候，每次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姐姐必定会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不论什么情况，无论多么狼狈，也总是挡在她身前。
因为我是你姐姐——不需要问她为什么，也能想象得到她必定会如此回答。
可是越是这样，自己却越是哑口无言。
她自然觉得那时候的 Elsa 美得震撼人心，动人心魄，可又觉得那样的她再次离自己好远好远。
一直追逐着，却仿佛从来没有触及过。
更甚者连 Elsa 一直以来痛苦着的事，她虽明白，也没有想过要如何改变。
可是当小女皇问出那句话的时候，Anna 觉得，本就抓不住的人，仿佛将要展开翅膀，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她惶惶然的叫着‘那不可能’，但是……真的不可能吗？
潜意识里，她仿佛就知道……那可能，如果是 Elsa，那一定可能。
也许就算没有小女皇的出现，她也是如此打算的，她只是把这些野心和抱负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寻求任何帮助。
Anna 焦虑的发现，现在的 Elsa 可能不再是孤立无援了，她可能……并不是只有自己了。
那个小女皇……虽然也是个 Omega，但是却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Anna 谢过了载她们回来的近卫军长，趁着天还未亮，抱着 Elsa 匆匆回到了房子里。
Elsa 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情形——白鸟星明媚的阳光从蓝色窗帘漏过些许在地毯上落成斑驳的光痕，室内也被蒙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她从床头坐起来时还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强烈的反应——来自于那些激烈的性爱所遗留下的。
Anna 不在床上，她在对面，面对着床的小沙发上。
她好像睡着了，穿着自己的工字背心和运动裤，脑袋歪在靠背上，神情很疲惫，还有一点哀伤。
红发被她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大概是洗过以后没有好好梳理而显得毛毛躁躁，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已经几不可见熟悉的稚气，只留下成熟精致的轮廓。
修理整齐的，浓淡有致的眉毛；轻轻闭合的，睫毛卷翘的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红润丰满的唇，不笑的时候唇角是下垂的，看上去还有一点严肃。
修长的脖子，如鸟翼般张开的锁骨，被包裹在弹性布料里高挺圆润的胸部，手臂线条流畅没有一点累赘，腰身紧致臀部挺翘大腿细腻小腿纤细……经不起一点遐想，视线扫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带起火热撩人的回忆。
她生动的、深情的、专注的表情，她有力的、禁锢的、充满占有欲的手臂，她滚烫的、热情的、细致光滑的皮肤，她灵活的、柔软的、令人销魂的唇舌。
Elsa 的手流连过她的每一寸身体，意乱情迷的时候，欲拒还迎的时候，在昏昏沉沉之间，记下它的每一点感受。
一定是因为这样，她看向自己妹妹时，竟难以用一种单纯的，心无旁骛的目光。
若是房间里有镜子，那么她一定就能看见自己眼里的欲望——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成年人。
她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以单纯看待妹妹的目光去看待 Anna 了。
也许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所以才只能选择逃避。
Anna 在她的目光下悠悠转醒，正碰上 Elsa 低头躲闪，她先是一怔要坐起来，随即愣愣道：“你醒了……”
Elsa 莫名的，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低落。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只是坐在原处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我昨晚帮你清理之后上了点药，有没有觉得痛？”
对上 Elsa 惊讶的神情，她又觉有点羞愧，垂下眼道歉：“对不起……”
做到姐姐失去意识，怎么想也有点过分了，清理的时候红肿的地方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做的那么激烈。
“没……”没关系吗？Elsa 张了张口，想要起床，但是下身稍微一动就传来令人不适的钝痛——Elsa 一贯是很能忍耐的，只是那个地方过于娇嫩了，她一时不慎把难受表现在了脸上。
Anna 立刻就爬上床来跪坐在她旁边紧张的问：“很痛吗？对不起 Elsa……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揭开 Elsa 的被子作势要分开姐姐的双腿，Elsa 吓了一跳抬脚蹬她肩膀，口中喝道：“Anna！”
Anna 咬着下唇，眼睛盯着她抬起腿后露出的腿间。
Elsa 脸色瞬间涨红，一把扯过被子把不着寸缕的自己包裹住了。
“……别这样……别看……”
Anna 张开手把她连被子一起抱入了怀中：“对不起Elsa……”
不知是拥抱还是被子给了她安全感，Elsa 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抽出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当真说出了那句话：“没关系……”
或许觉得自己的原谅有些好笑——对于这种事情的‘没关系’。
她亲了亲 Anna 的额头，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唇，蓝色的眼睛温柔得像是夏日的海水。
Anna 也安静的靠着她的肩膀，许久，她问：“你之后怎么打算？”
Elsa 看着不知名处，但是 Anna 觉得她并没有思考，她早就想好了，也许在一开始就想好了，她只是陈述着自己的计划：“……不管怎么样，西兰星海一触即发，补充的兵源也快到了，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了还得尽快赶回去。Pabbie 那边……至少暂时利益是一致的，他是保皇党的领袖人物，陛下还需要保皇党的支持。得趁这次战役给 Kristoff 弄个军功，他是陆战军团的，也就是说得找机会登陆个什么星球……”
她想的很清楚，周全妥帖，井井有条，什么时候也没能让她的理智罢工，但是 Anna 想问的是：“你会追随那个小女皇吗？”
“……帝国军人自然应该追随陛下。”
“我是说……你想要……改变世界吗？”
这大约是从她们重逢以来第一次，Elsa 这样直视着她，面对面的，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她能看见姐姐眼里翻涌的暗潮，看见那些涌现的希望和压抑的阴云。
她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她想要的，是作为一个 Omega 而接受她，服从她，像其他 Omega 一样驯服乖顺的妻子，还是一位卓尔不群，遗世独立的将军呢？假以时日，她可能还会成为元帅，成为帝国军人的心中的最高楷模。
她希望能将 Elsa 捆在身边，还是放在星辰之间仰望？
只是片刻之间便得到了答案——这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她爱的是 Elsa。
只有那个骄傲的、自由的、优秀的、独立于众人之巅的美丽女人才是她的 Elsa。
不管她是 Omega 还是什么，不管她是自己的姐姐或是别的，不管她是学者、领袖、政客还是将军，不管多少次，不管多遥远，只要看见她，她就一定会爱上她。
Elsa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Anna……你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两双相似的蓝色眸子对望着，Elsa 问她：“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改变的吗？”
Anna 笑了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低落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我不知道，Elsa。”
她往前凑了凑堵住了 Elsa 将要出口的话：“但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帝国的军人理当追随他们的女皇。而我，理当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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