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护
一护看着露琪亚睡下后，进了另一间屋子。
那里所有人都在等他。
“请坐，黑崎先生。”
浦原先生用扇子指了指。
一护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露琪亚的情况怎么样？”
“不容乐观啊，黑崎先生。她的灵体在尸魂界，我想到的方法，是先将她的心从崩玉中分离出来，暂时保存于义魂丸中。然后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一护搓着手。
“先不说崩玉了。尸魂界出了一系列变故……”
“尸魂界被灭却帝国占领，尸魂界改朝换代，露琪亚被扫地出门，听说朽木新的当家把她的棺椁挖出来，扔在荒郊野岭。是这样吗？”
浦原和夜一不说话。
“大概差不多，但情况要更糟糕一点。”
“多糟糕？”
“尸魂界向灭却帝王臣服，尸魂界放弃了对灵王的信仰。现在尸魂界的那些死神，都是叛徒，懦夫，出卖同伴的敌人。那
浦原叹气。
“些叛徒成了灭却师的走狗，在围堵残杀最后的，不愿意交出自己斩魄刀的死神。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尸魂界，更是一个无形的巨大的灭却帝国。我们要去敌人的地盘，抢一具不知在哪里的冰封的尸骸。难度比您去尸魂界营救朽木小姐要大很多。”
“崩玉那边呢？”
“我可以代替朽木……露琪亚小姐去一趟彼岸。是我制作的崩玉，也应该由我送它离开。”
夜一听到“彼岸”这个词，吓了一跳。
一护看在眼里。
“说的好轻巧啊……说的彼岸世界好像是隔壁一样。我听说的可是有去无回啊……”
“不是‘有去无回’，是‘谁都没去过’。再怎么说，我总比露琪亚小姐靠谱……”
“您真的，为了让我成为最强的死神，让这个世界轮回了六次吗？”
浦原一惊。
“石头不会说谎。”
“封住它的嘴也没用啊，真是的。”
浦原叹气。
“你是说，它嘴上有伤口……”
“难怪呢，看样子它硬扯开了我的封印，真是不听话的孩子。黑崎先生？露琪亚小姐，现在和崩玉到底嵌合到什么程度了？”
一护咬牙。
“已经到在洗手间自言自语的程度了。”
“他们都说什么了？”
一护脸一红。
“没说什么。”
“请您原封不动地告诉我！黑崎先生，这很重要！”
“她……它们……只是在说我的事情，没说什么。啊！对！崩玉说我结局已定，说我绝对不会死，这是什么意思？”
浦原抿嘴。
“您是唯一能够打倒灭却大帝——有哈巴赫的人类。在第一次的轮回中。只有您，伤了灭却大帝。我用崩玉的力量重启了这个世界，我开始有意培养您，您在之后的轮回中，逐渐拥有了灭却之力，虚之力和完现之力。终于，您在第五个轮回时，彻底战胜了灭却大帝。您在第五个轮回守护了世界。但有哈巴赫居然又一次复活了。他……刺激了您……您彻底暴走，毁灭了三界。”
房间安静的可以听见窗外的风声。
“他是怎么刺激的我？”
一护青筋暴起。
“我觉得您不应该听……”
“我不应该有黑暗的记忆吗？您害怕我再次暴走，毁灭世界吗？”
浦原沉默。
“他当着我的面，砍下了露琪亚的头。他提着她，扔到我面前。我抱着她哭，把我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是崩玉告诉您的吗？”
“这事不用它说，我也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混蛋，当着我们孩子的面虐杀她的样子！！”
“黑崎先生，您虚化了。请您控制您的愤怒。”
一护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发抖的身体。
他的眼睛慢慢恢复会人类的样子。
他看着恋次。
恋次在一旁，他的声音几乎是呜咽。
“那个混蛋杀了露琪亚吗！？浦原先生，一护说的都是真的吗！！？？”
浦原沉默了。
“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但是，你必须对我说实话。是你对露琪亚说的吗？浦原？是你让她不要爱我的吗！？”
浦原的眼界藏在他那标志性的渔夫帽里。
“所以她才会突然和别人结婚，然后有意避开我十几年的吗！？”
一护怒吼。
“您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失去控制。只有露琪亚小姐能安抚你。但是……她总是先于您离开这个世界……她的生命太短暂了。而您，无法承受没有她的悲痛。她死后，您就会失控，暴走。任何人都无法安抚您，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你不愿再守护任何人，任何的世界，您只想随她而去，您只会想着死……可您太强大了……我们只能由您来守护！”
浦原头的声音很虚弱。
“我也没想到会成为这样……我也没想到……”
又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崩玉说的‘彼岸’，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灵王旅行的目的地。”
浦原似乎很疲惫。
“在尸魂界四大贵族中，有不同于外界的关于‘灵王创世’的版本。
起初，灵王从光中走来，
灵王创造了灵魂的世界（尸魂界）
灵王创造恶灵的世界（虚圈）
灵王创造和人类的世界（现世）。
灵王挑选了一批灵力强大的灵魂作为王的代理，并将自己的力量让渡于这些战士。
这些战士，就是后来的死神。
故事里，灵王离开，去了彼岸。
灵王离开的地方化成了光。
死神在那里修了一扇门。
将这门隐藏在地狱的最深处。
尸魂界派了一位死神守护这门。那位死神的年纪和三界一样的古来，只有这位死神，见过灵王的真面目。这位死神守护着这道大门，等待着灵王从彼岸归来。”
“灵王也是去彼岸吗？”
“……我们听到的版本里，只说灵王一直在旅行，旅行的动机，旅行的目的地，故事里都没有讲。王来到这里创造世界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只左臂。王的右臂被某种东西扯断了。王在此地献出自己的左臂，创造了三界空间后，便离开这里，继续自己的旅行去了。”
浦原叹了口气。
“但这，也是故事罢了，没想到这石头居然相信了故事，想要去彼岸。”
“你是说，彼岸不存在吗？”
“只能说是不知道。它要是想去，我便带它从那门离开的。既然是我将它变成了石头，也应该由我还给它自由。”
浦原说着，摘下自己的渔夫帽。
“我知道的都说了，黑崎先生，阿散井先生……黑崎先生，因为这六次轮回因果的叠加效应，您已经成为唯一能够守护这个世界的人。只有您才能伤到灭却大帝，只有您才能守护我们。我会答应您的要求，救出黑崎太太。我会带那个孩子去彼岸……”
浦原看了一眼夜一小姐。
“请您替我守护我们家族对灵王的承诺，请您替我守护着三界生灵，请您替我守护……我爱的人。”
浦原向黑崎一护行大礼。
“我知道这个担子很沉重……但求求您了……请守护这个世界……”
浦原一直躬身跪着。
一护不说话。
等出来后，浦原去实验室做准备。
一护等人被夜一领着去了茶室。
他们围坐着喝茶。
恋次依然震惊着。
也难怪，今天他从崩玉和浦原那里听到的信息都太惊人了。
“我一开始也觉得脑袋疼。”
一护笑笑。
恋次好像还无法思考。
木门推开。
露琪亚走进来。
休息过后，她气色好了一点。
夜一小姐给她换了一身和服。
和服总是很适合她。
一护和恋次偷偷地多瞄了几眼。
露琪亚坐在一护身旁。
她跪坐的同时，便已将和服整理平整。
她的一举一动散发着高贵与优雅。
一护高兴了，他看看恋次抖眉毛。
恋次眯眼，嘴巴拉成了一条直线。
一护靠过去，问露琪亚。
“你感觉好点吗？”
露琪亚仰头看着一护，笑着点点头。
一护眉开眼笑。
恋次看着一护，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夜一小姐也看着她。
“你比我更像个贵族呢。”
“请不要取笑我了，夜一大人。”
露琪亚苦笑。
“白哉的事你知道吗？”
“兄长大人没有死。他会没事的。”
“你的事你知道吗？朽木家剥夺了你的姓氏？”
露琪亚的表情的淡然。
“我只是觉得，我来不及报答兄长大人的恩情。”
“不会的，我一定会救出白哉，拿回你的灵体，然后守护大家的。浦原先生说，他在准备鬼道结界，准备好了，他就可以把你的灵魂和崩玉的灵魂分离开。然后，浦原先生会带着崩玉去彼岸。他比你强，这事情让他去做更靠谱。你要相信他。”
“恩……”
露琪亚有些虚弱地点头。
“条件呢……”
一护和恋次都看向露琪亚。
“他是我们的同伴。”
“同伴也是要讲条件的。先生不可能为了我一介女流，放弃守护三界的职责。”
露琪亚看着一护。
“你……答应他重新做死神了吗？”
大家都沉默了。
露琪亚强忍着不哭。
“没有！你看，我什么力量都没有。浦原害怕我毁灭世界，不让我有太多的力量。”
一护高举双爪，一脸无辜。
“那、那浦原先生去了彼岸，谁来守护尸魂界呢？”
“我们一定有办法的。露琪亚，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别死。不然我们就要杀了这个能毁灭世界的人类了。”
露琪亚愣了一下。
恋次都知道了。
一护笑笑，看看露琪亚，用指节碰碰她的脸蛋，不说话。
紫眼睛好像在看着别处。
紫眼睛在想着别的事情。
她听见了火车行驶的隆隆声。
那个只有她的房间，
只有她的夜。
她站在卧铺车厢里那面玻璃墙前。
她看着自己。
镜中的她面皮已经溃烂，白骨裸露出来，眼窝里是紫色的光。
镜中，崩玉坐在床上。
还有两天。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死亡微笑。
火车飞驰着，奔向黑夜。
一道道光在黑暗的车厢中转瞬即逝。
“你看见了‘死亡’，你还怀抱‘希望’吗？”
绿眼睛打量着那紫眼睛的死神。
紫眸看着镜中几乎是骷髅的自己。
“‘希望’和‘死亡’，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哦？你改变想法了？那你觉得，死亡与希望是什么呢？”
“死亡的，归死亡。
希望的，归希望。”
死亡的眼中，闪着紫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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