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的中年警察朝我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带着一种明显的烟嗓说：
“你是想举报一家学校是把？”
我点头。
“请详细说说。”
年轻的警察也翻开记录本，握笔等着我说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整理思路，我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
我感觉我说了至少有半个小时，我把从来到河澄培训学校开始之后遇到的所有的怪事以及我是如何逃出学校进入荒原，又是怎么来到了无愁城的整个过程和盘托出，期间两个警察脸色随着我的讲解不断改变始终没有插话，年轻警察急匆匆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由于警察提示要言简意赅，所以我说的已经十分粗略了，我觉得半个小时的时间根本无法细致的表达这些。
在我讲完之后平头警察站起身从外面用一次性纸杯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我感激地接过来一饮而尽。期间，平头警察转脸和年轻警察对视了一下，从对方手里接过记录本又详细地看了一遍。
我平复着心态等待着警察发问。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平头警察放下记录本，身体前倾把两只有些粗糙的大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缓慢地彼此绕动着。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目光炯炯有神，他微微张开嘴，带着低沉的烟嗓说话了：
“那么我们现在捋一下你说的这个事件的过程。”
“好。”我严肃地点点头，把上身坐的更直一些。
“也就是说，有这样一个培训班，它表面声称培训电脑技术，其实是在对这些学员进行这个叫做...”平头警察不得不低头重新看记录本，在年轻警察的指点下找到了笔录中的那个名词。
“精神迷宫...其实是在对学员进行这个精神迷宫的实验。”
“是的。”我肯定地点头：“这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是这个可怕实验导致的后果。”
平头警察点点头，继续看着笔录说下去：
“而这个学校，坐落在一个偏远的荒原里，那里面杂草丛生荒僻无人，很难找到所在。”
“是的。”我点头。
“根据你的叙述，你在河澄培训学校的时间长达几个月之久，那么你有没有拍下关于学校内部的照片或者是录音等材料？”平头警察问。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段时间我基本处于被控制的状态，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平头警察继续问道：
“呃...这个培训学校的校长，叫汪往，他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把学员的精神连接在一起，创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是的，那些学员全部成为了这种实验的牺牲品变成了植物人。”
中年警察和年轻警察对视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如果不是看着你如此严肃的在讲述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相信这事情有一点真实性。”年轻警察看着我说，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我点点头：“这件事的确难以置信，但这是事实。”
“你有没有取得有关于这种实验的文件材料或是可以基本证明的证据？”年轻警察问道。
“我的确有接触过那方面的资料，但后来在荒原中先后经历了几次危险，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带得出来。”我叹了口气说。
平头警察抬眼看着天花板沉吟了一下说：“那你能不能讲一讲，在精神迷宫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很真实，如果不是遇到了怪事，根本无法相信那一切是虚假的。”
年轻警察转着笔眼神慢慢变得敏锐：“既然你说这些被叫做孵化者的人都成了植物人，那你为什么安然无恙的逃出来了？”
我说：“精神迷宫是汪往借助妹妹汪桓的人格建立，因为我的特殊关系，我的精神只是被连接在了这个系统中，肉体上没有受到药物的残害，那段时间我就相当于睡了一觉。”
年轻警察身体前倾，目光紧紧地盯视着我：“照你的说法，也就是说，在荒原里发生的一切是在精神迷宫消失之后，也就应该是发生在真实世界的，那么老夏和眯缝眼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仔细想过，我微微靠在了椅背上。
我想起眯缝眼曾说，也许，在精神迷宫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精神迷宫...我想起，在荒原地道里，看到的那个漆黑而浩渺的世界。
难道，荒原里的遭遇也是虚假的？如果那里也是虚假的，那么现在呢？
我摇了摇头说：“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关于河澄培训学校还有很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平头警察斟酌了一下说：“好吧，那我们换一个问题。请问，这所学校具体位置在哪里？”
“在荒原深处，我也不太清楚，第一次是坐一辆出租车去的。”我说。
“你从那里逃出来，都没有记清路线？”年轻警察怀疑的问。
“我再一次醒来是在无愁村附近。”我说。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玩味。
平头警察轻轻地搓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沉声说：
“那么，也就是说，你既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所学校的存在，更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所谓的精神迷宫实验真的存在。”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我说：“难道我的话还不能够证明吗？难道我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不能证明吗？”说着，我就脱掉了我的上衣，把我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给两个警察看。
两个人看到这些伤口脸色才重新变得凝重。
“可是，你身上的这些擦伤和咬伤最多只能证明你去过那片荒原，受到过野兽的袭击。”
我叹了口气鼓起勇气说：“我可以跟你们再去看一次。”
平头警察摇摇头淡漠地看着我说：“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之所以听你说了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对你的尊重，但你的说的这些内容基本全都是你单方面的猜测，没有任何客观事实作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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