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Suspense 悬疑 2095 Jan 21,2021
  随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我越发感觉阴冷起来,我又把身体向前凑了凑,我觉得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中我也许能够了解到更多的秘密。
  然而,屋里面却忽然没有动静了。
  我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屋内变得鸦雀无声,这两个人就像不约而同突然住了口,漆黑的周遭一下子安静的令人发冷。
  一种不详的预感开始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上来,我向后退了两步正准备离开,突然,我注意到不知何时从屋内映进走廊地面上竟然有两道笔直的人影!那两道影子如同两个雕像细细长长的从屋里的光芒中伸展出来,一动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就向病房走。
  “站住。”
  一个声音低沉地从我的身后响起。
  我身子一僵,转过身来,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神情木然地并排站在屋门,从屋里照出来的淡黄色光芒斜斜地照在他们的左半边脸上,他们的右半张脸就隐匿在黑暗中看起来如同两张面具一样森然。
  一个阴冷的声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点结巴地说:“我。。。我去卫生间走错了门。”
  两个大夫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我。我被看的毛骨悚然,努力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关上门,竖起耳朵又听了听屋外面的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那两个人还站在外面。
  我看向老夏,老夏背对着我躺着,在黑夜里他的身形起伏着,轻微的鼾声不时的响着。
  现在,我的双眼在漆黑的屋子里转动着,我想起这三个夜晚在走廊里听到的一段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我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我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告诉我,我必须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墙上的钟表一直滴答滴答地转动,在这宁静的黑夜里,只有这种声音不断弹奏着我的神经向我预示着时光在流逝。
  终于天亮了。
  我听见诊所里面渐渐有了一些脚步声,然后也有了说话声,再然后明亮的天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屋里再度变得明亮了,老夏的鼾声经历了从小声到大声到震耳在逐渐变小的过程,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老夏醒了。
  老夏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是起床上厕所,再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已经没有了睡觉的状态,他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发型一边有点诧异的看着我问:“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老夏的脸上,我一直在准备着。
  篮秋依然很早就来到了诊所,她依然是每天都给我和老夏带饭,我一见到她就问她大夫在不在,篮秋说大夫还没有来上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在天上越挂越高,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老夏的背上,老夏舒爽地伸着腿一脸享受的样子。
  上午十点半了,我从床上坐起来:“篮秋,你在吗?”我对这走廊喊道。
  篮秋应声推门进来了,今天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褂子,盘的很精致的头发两鬓露出两条弯弯的鬓角垂在脸颊上,她走过来看着我问:“是要喝水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想找大夫,已经十点了他已经来了把?”
  篮秋依然摇摇头说:“大夫现在还没有来。”
  “他今天是不是休息了?”我问。
  篮秋摇摇头说:“诊所的大夫是不休息的,只是前一晚如果值班,第二天白天就会来的晚一点。”
  看来,昨晚说话的人就是他。
  “那他什么时候来?”我问。
  “不太清楚,您再等一等吧。”篮秋微笑了一下拿出一个纸杯:“我去给你接点水喝。”
  篮秋给我接了一杯温水就出去了,我喝了点水继续等着。从窗户这里向外看去,外面的世界越发明亮温暖了。
  老夏一边看着明亮的窗外一边说:“阿良,你觉得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好吗?”
  我奇怪的看了眼老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回答道:“外面的世界当然好了,那里有那么多重要的人,有亲爱的父母,有兄弟朋友,人毕竟是群居的动物,每一个人都应该回到属于他的集体中去。”
  老夏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觉得,这个世界并非对每个人都是仁慈的,你所说的美好也并非是人类公认的美好,你所说的美好,其实源自于你自己美好的记忆。这世界上有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也有很多出卖友情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和老夏不是一路人,我不可能和他这样的人产生什么共同语言的。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篮秋进屋给我们送了两份中午饭就又出去了。中午饭是做的烧茄子和炸鸡柳,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了狼吞虎咽吃了很多。
  下午,我走出病房去找篮秋,在经过其他病房的时候我就驻足观察了一下。
  其他病房依然都紧闭着房门,里面的病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看起来并没有异常,只不过都很安静,我从来就没有听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只见篮秋正在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一动不动,她的肩膀没有任何起伏,脸深埋在胸口上,那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走过去轻轻拍了篮秋一下问:“篮秋,你在睡觉吗?”
  篮秋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被我给吓到了。篮秋缓慢地抬起头看向我,她并没有露出睡眼惺忪的神情,那双眼睛也依然清澈而美丽,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问:“怎么了?”
  我有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大夫还没有回来吗?”
  篮秋平静地看着我,过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她才说道:“没有。”
  我不禁问道:“已经下午了。大夫还没来吗?”
  篮秋的双眼慢慢地从我的脸上移开了,她重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膝盖说:“还没有来。”
  我感觉十分不对劲,按照篮秋之前自己的解释,就算是前一晚值班,第二天也不可能这么晚才来上班,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点点头对篮秋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大夫回来请您替我感谢他这几天的照顾,之后我会再回来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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