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点头站起了身对我们两个人说:“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也好好休息,有事直接喊蓝秋就行,就是刚才那个护士。”
临床这位举起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没问题。”,大夫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在这位大夫离开病房的那一刻,我忽然注意到他那双隐匿在眼镜片后面的双眼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
大夫走了以后,临床这位病人就大咧咧地躺倒在病床上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他翻了个身就把一张大脸朝向我这边,他的头发很凌乱,侧躺下来就遮住了双眼,让人无法看清他细节的眼光。
“嗨,我叫老夏,你叫啥?”他问。
我说:“我叫阿良。”
老夏点点头,就用他那双有些邪气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说:“你到底去的是哪个培训班啊?”
我看着老夏怪异的眼神说:“一个挺普通的培训班,提供住宿的那种。”
老夏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意图哼笑说:“你说在这片荒原上?”
我点点头。
老夏哼哼一声说:“教什么的啊?”
我仔细地观察着老夏的双眼,虽然这个人的眼光有些不正道,而且气质也给人感觉十分痞气,但从他的口气中我却隐约觉得他似乎对河澄培训班以及汪往的一切并不知情。
我继续严格地观察老夏的神情,嘴上说:“是一家教电脑的培训班。”我相信,如果老夏对这一切有所了解,那么在我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部一定会出现某种细微的神情变化。然而老夏依然在冷笑,他说:“如果你告诉我有人在这片荒原上开了一家教种地或者教捕猎的培训班我想我都可以理解。但你说在这里开一家教电脑的培训班,你告诉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培训班为什么要建在这里?”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老夏咄咄逼人的气势,我摇了摇头。
老夏用他强壮的胳膊支撑着下巴,伸展在被窝里的腿抬了起来又问:“你们这个培训班去哪里招学生啊?”
我想了想说:“在网上,我就是通过网络报名的,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老夏的脸浮现出了一点不耐烦的神态,他朝我摆了摆手又问:“既然你来这里上课,又为什么浑身是伤的昏倒在这里?”
我忽然对老夏这种审问是的聊天感到厌烦,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请问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么?我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你?”
老夏呵呵笑了一声突然就伸长了脖子凑近我,他的表情十分古怪地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们这些偷猎的亡命徒,不就是在打狼皮的主意么?然而你们却没想到这片荒原的狼那么凶悍,险些把命都丢了,那两个男人是你的同伙吧?”
我感到一阵头大,我不想再搭理这个老夏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我到底能不能快点回到城里。只要回到了城里,我就可以有办法联系家人得救。
老夏在一边看我不说话,以为他说对了。他肥胖的脸上挂着冷笑,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告诉你,兄弟也是混过这方面的,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个大夫说每年都有好几个人死在荒原上?哈哈,实际可远不止这点数。知道这片荒原外号叫什么?黑色荒原!你以为这个外号是盖的?这片荒原里面的狼体型都有熊那么大,别说是你们几个人,那就是一个连进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还在里面建培训班?谁要是能把培训班建到这片荒原里,那只消一个晚上,只怕是连一块整瓦都找不见了吧?你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
我没有精力搭理老夏,我只是感到纳闷,为什么这个诊所的大夫那么执意的想留我三天?到底是因为乡下人十分朴实为我着想,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呢?
我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面黑漆漆的,窗户外面的月光将身上的被褥照的有些发亮,我抬头一看病房里的钟表,显示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多。
老夏仰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勾勒着他有些平滑的侧脸,我看到他的头发凌乱地盖在额头上,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一阵阵响亮的鼾声。
我忽然感觉又想上厕所了,这种感觉和第一天夜里几乎完全一样。我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推开了房间门走进了走廊里。
走廊最右侧的那个房间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看样子里面的人又没有睡,一声声轻飘飘的说话声从走廊里传过来,我快速地去了卫生间解决了问题之后就重新来到了走廊里开始竖起耳朵聆听。漆黑的夜晚十分宁静,我听到的话语也很清晰,我可以确定今天晚上值夜班的人只有两个人:
“今天,有个病人说他想走。”
“那岂不是开玩笑,这么偏远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是啊,这片荒原太大了。”
“诶?我说,你不觉得奇怪么?”
“怎么了?”
“为什么我感觉这屋子里不止有我们两个人呢?”
“那还能有谁?你可别吓我。”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诊所里好像还有人没睡觉,在走廊里活动。”
“听你这么说,我也好像有这种感觉。要不,咱们循视一圈?”
“走!”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声,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一刻,潜意识告诉我,我绝不能被这两个医生发现!
我以最快速度冲回了病房,匆忙地脱掉鞋赶紧冲进了被窝里。我感觉在我刚刚关上病房门那一刻,走廊尽头的开门声就响起来了,接着两个医生的脚步声就在走廊里“咣当咣当”响起来,我躲在被窝里暗暗地祈祷刚才关门的那一刻没被他们撞见。
两个医生的脚步很快,我听到从右侧的几个病房门依次被医生打开了,看来他们是在挨个房间进行巡视。
很快,他们就到了我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