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潇哪去了?
不详的预感在我的内心极速膨胀,这个狡诈的女人,难道她又欺骗了我?她知道我手里有枪所以不能和我硬来就等我睡着暗中逃跑了?或许,她根本就是知道回去的路,但为了安抚我才那么说。
我越想越不对劲,我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大喊:“任潇!!任潇!!任潇你在吗?”
周围只有帐篷外微弱的风雪声,根本没有人回应。我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我勉强地安慰着自己:也许任潇就在帐篷外面,或者是她跑去外面上厕所了。。。。尽管我也知道这种猜测完全是自欺欺人。
我焦急地走到了帐篷边,将门口的帘子一点点拉开。一阵阵凉风呼呼地灌进来,雪花像雨点一样撞在脸上。在帐篷之外,我没有看到任潇,也没有看到本应该看到的荒原景象。我看到的这一幕,让我大吃一惊,整个人完全呆立在了原地。
与其说是呆立,不如说是僵在了原地。
一阵阵风雪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风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发出了阵阵诡异的回音。我的面前,那片黑暗而深远的荒原,此刻出现了一个足有几十米宽的巨大雪沟,雪沟的下面深浅不一,深的地方竟然黑压压的完全看不到底。
一阵阵冷风吹拂过来,在雪沟中传来了地狱一般幽深的低吟。这条雪沟仿佛是荒原被一柄开天巨斧劈下的刀痕一般横卧在我的面前,荒原飘渺的远方顷刻间与脚下的地面一分为二。这条巨型雪沟呈弧形,将我前方大半边的道路完全斩断了。
在我睡着之前,我帐篷所在的地方本来是在平坦的荒原地面上。而现在,我的帐篷竟然仿佛是屹立在悬崖绝壁一般。
阵阵冷风吹拂着我的脸,将我的头发吹得东倒西歪,我有点颤抖地向后退了退。我的帐篷现在距离雪沟的边缘仅仅只有不到三四米的距离,荒原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我昏头昏脑地起床走出来去方便,直接失足摔下去都很有可能。。。。。
就在我震惊的同时,我无意间看向了帐篷外面的地面,我发现了新的线索。
只见,帐篷外面的雪地上有一串细长的脚印。那脚印一看就是女人的,那是任潇的脚印!那串脚印直愣愣地向前延伸着,竟然一直延伸到雪沟的崖边。
难道,任潇掉下去了!
我震惊地俯下身子,开始顺着脚印一步步地向前接近。地面并不平整且雪面湿滑,雪沟边的地面形成了一个有坡度的地带,我十分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也滑入雪沟里。
我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伏在地面上增加摩擦力,我用双手紧紧地扣住雪地,将自己的脚使劲蹬着地面,我努力伸长了脖子,终于近距离地向雪沟下面看去。
雪沟下面高度不等,从雪沟的崖壁可以看到,雪的厚度大概不超过两米,雪面以下的泥土疏松,加上荒原地势崎岖就形成了坍塌。这条雪沟最浅的地方至少有三米左右,而最深的地方黑黝黝的深不可测。
我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一边照明一边艰难地观察着。。。。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位于雪沟中的某一处突然也亮起了一道微弱的亮光,那光芒在深邃的雪沟中如同一颗闪耀的明星一般耀目。那是不同于大自然景色的,带有人类气息的灯光!
“任潇,是你吗!”我激动地对着那个声音大声喊。
那个声音似乎听到了我的喊叫,我看到它在黑暗中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我赶紧使劲将头低的更低一些,但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任潇!!是你吗!!!你回个话!!”我再次对着那道光亮大声嘶喊,我的声音在漆黑的雪沟中如同荒原里的冷风一样阵阵回响,许久才消失不见。
那道光亮再次摇晃了一下,就仿佛是在努力地回应我一样,但任凭我再怎么仔细听,我也没有听到任潇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任潇为什么不说话?
现在,我需要确认对方的身份和状态。我不甘心地对着那道光亮奋力地挥舞着手机:“任潇!如果是你,你就挥舞手机三下!!”我大声喊道。
在我的叫喊不断回荡的过程中,黑暗里那道光开始缓慢地在半空中移动起来,它左右地晃着,速度十分缓慢,似乎怕我看不着一样。
那道光左右地在雪沟中挥舞着,持续了三次就停了下来。
她真的是任潇!
我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我扒着崖壁震惊地看着那道光,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条巨大的雪沟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任潇又怎么掉到了这漆黑的雪沟中了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手机欢快的铃声在漆黑的雪沟中交响曲一般回响着,听起来十分恐怖。我的手机已经好久没人打来电话了,在这个诡异的荒原里,这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一看,手机莹白的屏幕光照耀着我的脸。手机来电提示,来电者竟然是任潇!
任潇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雪沟中那道孤独的仿佛随时要被黑暗吞噬的光亮,我颤抖着将手机电话接通了。
电话刚刚接通,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一种不明所以的阴暗而猛烈的风声。
“呼~呼~呼~”喘息的声音与电话里的寒风一样有节奏,它们一阵阵地响着,一听就是女人发出的声音。
“任潇!你在哪里?”我一边奋力地向下面看,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光点。
电话里依旧是凌乱的风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喘息声,仍然没有人说话。
“任潇!你怎么啦,快回个话!”我不知道应该对着手机喊还是对着雪沟下面喊。
“阿良。。。。”
终于,一个简短的低沉的女人嗓音突兀地出现在了电话里。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任潇,但此刻她的声音不仅沙哑听起来也很虚弱。
“任潇!是你吗?”我紧张地大声问道。
“是我。”电话那头响起了任潇的声音:“阿良,周围的雪层发生了坍塌,我掉进雪沟里面了,周围好黑啊。”
“你。。。你要不要紧?”我担心地急声问。
“短时间之内应该死不了,我的嗓子因为刚才使劲喊你已经喊哑了,现在只能发出很低的声音。”任潇解释说。
我紧张地向任潇发出光亮的地方看去,由于雪沟黑暗,那里又处于中部地带,距离崖壁至少要有近十米的距离,任潇根本不可能爬上来,而我也完全下不去。
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束手无策。
“这,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无助地看向任潇的方向问。
“没办法。这么高,我肯定上不去,只能听天由命。”任潇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