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原本就不长,显示在手机上也不过只有寥寥三四行,而霍景免的目光却几乎只能看到那四个字。
温遥没死。
欣喜若狂,随之而来的是深沉的悲痛与歉疚。
霍景免再度坐会办公室的座椅上,仰头对着天花板,轻轻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喃喃自语般开口。
“遥遥,既然你还活着,那你有没有原谅我?”
“这么久没见,你会不会想我,你过得好不好?”
“遥遥……”在晨光熹微的清晨五点,霍景免睁开眼睛叹息般的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几乎有泪水从眼眶之中溢出。
那是一个人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感慨,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儿的惊慌失措,无所适从。
温遥猝不及防的回来,他已经不知道能够如何面对那样一个柔软如水,深爱至纯的女子。
“遥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
霍景免虽说整个人突然被这样一条消息打的措手不及,而素来在商场之中征战杀伐的本事还是让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温遥在他们手上,所以他不能报警,也不能不报警。
报警会导致增加绑匪撕票的可能,而如果根本不报警,他甚至不能将温遥活着带出来。
“再过约摸两个小时,五点的时候。找个机会通知警方,就说机场西南方向三公里,有人绑架,速来求援。”
对着站在对面为他提着箱子的助理,霍景免敲敲面前的桌子,声音颇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他原本就是一个绝症病人,前些时候对生命几乎已经失去了眷恋。而猝不及防的得知了温遥还活着,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了重新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动力。
温遥没死,那他也不能死。
“这个电话很重要,到时务必与警方说明,即刻出警。”
“是。”
最后再交代了一句以后,霍景免起身,拿起面前的车钥匙,绕过办公桌接下那助理手中提着的箱子。对面前的助理轻轻点头,“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在办公桌下第三个锁着的抽屉里,有我的遗嘱。”
他抬起没有提着箱子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相处这么久,你不错。”
最后留下了这么句意味不明的话以后,霍景免也不顾及身后的助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脸色,兀自走出房间直接下行到车库。
他的温遥还在等他。
……
废弃的车库中,昨天被秦易枪口抵住太阳穴的绑匪正一派大马金刀的样子坐在温遥对面,带着一副打量的神色看着被束缚住手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温遥。
温遥也毫不留情的回瞪着他,在今天白天他与另一个绑匪的对话里,她得知了面前的这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竟然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想要以此来要挟霍景免。
那绑匪盯着温遥看了一会儿,咧开嘴朝温遥笑了笑,“你也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哥两个不要命,就贪个财。一会儿拿你威胁一下你那老相好,然后就放你走,哈。”
“呸。”温遥在原地愤愤然的挣扎一下,瞪着绑匪的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愤怒。
她原本只想着悄无声息的回来,见一见霍景免,劝说他重新开始对白血病的治疗。她回来是想要让他开心,而不是为她焦心的。
可这两个绑匪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这让她怎么才能够不心中愤怒。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引擎的细微声音,在屋内的两个绑匪喜不自胜的对视了一下,纷纷起身拿出装备严阵以待。
“妞儿,你那老相好可来了。”绑匪拿着一柄手枪抵住温遥的太阳穴,对着温遥猥亵一般的打量。
另一个绑匪没有出现在明面上,反而同样拿着一把枪躲起来。这两把手枪是昨天秦易为他们提供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在今天置霍景免于死地。
温遥的嘴被绑匪拿胶带轻巧的封上,而她挣扎无果,只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车库门的方向。那个躲藏起来的绑匪给她的预感并不好,而如果进来的人真的是霍景免,她想提醒他。
……
霍景免将车熄火,在车上重新平静一下思绪,随即拿着一箱子的现金从车里走下来。
面前就是废弃的车库,他掂了掂手里的现金慢慢的走进去。
车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霍景免勉强适应了一下才看到正在角落里的温遥,以及手中枪支正抵着温遥的绑匪。
霍景免将现金放在地上,抬起脚轻轻往前踹了一下,示意交钱,旋即他声线冷然。
他说,“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