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柠站在那里，她想和医生说点什么，可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她用手语比划了一个谢谢，转头看到宋嘉蔚，那双桃花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黯淡无光。
宋嘉蔚过去抱着她，顾其柠脱力的靠在宋嘉蔚怀里。
“去那边坐一下吗？”宋嘉蔚温声问她，一旦扯到了生命，总是很沉重的。
顾其柠摇头，拿出手机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喂，柠柠，怎么样了，你叔叔阿姨今天早上已经过去了，给打了电话，已经到了那边了。”
顾其柠听到她妈的声音，她想回答她，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尝试过几次，顾其柠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说话了。
宋嘉蔚感觉顾其柠陡然抓紧自己的手，很用力，眼角泛红，仓惶无助。
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宋嘉蔚心间。
“柠柠？”手机里是顾其柠妈妈的呼唤，可顾其柠无法回答她。
顾其柠挂了电话，打开微信，指尖在屏幕上跳跃，但在她身边的宋嘉蔚能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没了，抢救失败。”
简单的几个字，通过文字发出去，孤单而冷漠。
接收到这个消息的人，也一样的在艳阳之下骤然发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陡然消散。
顾其柠将医院的定位发给了她妈。
宋嘉蔚陪着沉默的顾其柠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
初见时宋嘉蔚会被顾其柠吸引，是因为她在顾其柠身上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有些颓废却并不丧气似乎是一种光与影的矛盾体的并存，妖艳却又冷淡，宋嘉蔚才会那样一眼就被惊艳到。
但此刻的顾其柠，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漂亮的玩偶一样，毫无生气。
宋嘉蔚心里的猜测令她也有些惊慌，但却并不敢问出声，她害怕得到证实。
两个小时后，顾其柠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顾盼的父母，以及她的双胞胎弟弟，他和顾盼有着八分的神似。
“我女儿呢？”迫切的用方言发出的提问。
顾其柠却不知如何回答，纤细的指尖仅仅握着宋嘉蔚的手，很用力，她微微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
医院冷白的色调与顾其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相印，顾其柠被摇晃着，最终求助的看向宋嘉蔚。
“节哀，也许您应该问护士小姐。”宋嘉蔚保持着她应有的礼貌和对逝者的尊重轻声对面前的长辈说道。
“是你！都是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顾其柠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年少的顾其柠，表面倔犟无比，内心却是一种极致的无措。
宋嘉蔚的眼神微凉，将顾其柠护在了怀里。
“逝者已矣，还望节哀，但这并不是其柠的错，为人父母不是才应该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吗？”宋嘉蔚愿意尊重逝者，但也不觉得顾其柠需要接受无缘无故的指责。
“妈，走吧，先去看姐姐。”
男孩将自己妈妈拉走，略有些歉意的眼神落在顾其柠身上：“抱歉。”
“道歉做什么？”刚刚失去一个女儿的母亲在歇斯底里，男孩歉意的声音，中年男人沉默的责怪，可顾其柠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她忽然拉着宋嘉蔚，脚步仓惶的离开了那喧闹的地方，离开医院。
可走出了医院，她又迷茫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宋嘉蔚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家好吗？”
顾其柠的眼角通红，可却一滴眼泪都无法流出，她就像迷失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宋嘉蔚见她没有回答，牵着顾其柠的手走向自己的车，将人塞进车里，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顾其柠将自己缩在沙发上，宋嘉蔚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安慰顾其柠。
只是给她倒了杯热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好吗？”
顾其柠抱着水杯，依旧沉默，宋嘉蔚也就是陪着她。
过了会，顾其柠仿佛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蹙着眉头，忽然放下水杯，匆匆上楼，去了浴室。
一遍遍的清洗着自己，却总觉得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直到宋嘉蔚进来，制止了她。
宋嘉蔚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有些霸道的吻了上去，扣着她的双手，侵入顾其柠的口中。
直到顾其柠的唇都红肿了，才放开她。
顾其柠将下巴放在宋嘉蔚的肩膀上。
宋嘉蔚将浴袍扯过来，裹在她的身上。
“好了。”
顾其柠蹭了下宋嘉蔚，宋嘉蔚拍着她的后背，直到顾其柠不再那么紧绷。
宋嘉蔚哄着顾其柠喝了点酒，酒里放了一点安眠药，才让顾其柠去睡了。
坐在床边的宋嘉蔚，看着顾其柠那张精致的脸，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低沉的男声。
“上次要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宋嘉蔚轻声问到。
“查清楚了，证据已经移交给了警察局，就是一个国外的网彩集团犯案，但服务器在国外，有点难搞。”
“尽力吧。”宋嘉蔚也并不是想拯救世界，如今或许更多的是想顾其柠走出来。
“是，东西已经发您了，可以看一下。”
“嗯。”
宋嘉蔚挂了电话，低头在顾其柠的额头亲吻，替她盖好被子，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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