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历熹和四十六年,岁在庚子,七月廿七,宜嫁娶。
纳采问名,定聘请期,今日这八抬大轿的迎亲长队不为别人,正为泰重门掌门而来。
任天涯坐在闹市中一处酒肆,往窗外痴痴地看着,喜庆热闹的红色铺了满路,红的扎眼,连新郎官意气风发的笑容在他眼里都变得狰狞起来。
“小二,来一壶相思雨。”
这酒劲不大,却让人酩酊。醉眼中似乎看到那轿子里的新娘,凤冠霞帔,眉目含情,朱唇轻启,娇滴滴的唤了一句“任大哥”。
他从未喝过这么多酒,却感觉意识仍然清醒得很。他拦下了准备去天威都护叫人送他回府的小二,随手往桌上拍了五十雍币,也不顾掌柜和小二惊诧的目光,踉跄着步子走出酒肆。
小二:“任大侠今天竟喝这么多酒,出手也这么大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掌柜:“行了行了,干你的活去,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食客:“定是因为今日这婚礼,咱虞阳镇谁不知道任大侠喜欢泰重门那个丫头片子?可惜那丫头不识好歹,竟然在任大侠出征打仗的时候和别人订了亲。”
小二:“没想到啊,女子也能像这样无情。”
任天涯本是要回任府,却不自觉得沿路一直走到那对新人府上。天刚擦黑,正是宴客时。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心中兀自起了一股火。
他生气,气她怎得如此迟钝,满城的人都看得出他任天涯倾心她,偏她不知;气她怎得一句话不说便擅自把自己许了出去;气她怎得如此心急嫁人,气她竟不等他。
如此想着,他趁人不备,跌跌撞撞地闯进新房想问个明白。
他曾经的姑娘静静坐在床沿,红色的盖头还未掀开。察觉到有人进来,姑娘问了一声:“夫君?”
夫君?任天涯一时有些恍惚,她在唤谁?
他走上前去,握住姑娘的手,却被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弹开。
“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宴客结束了?”
任天涯不答,她躲闪的样子令他更加恼火,既是不喜欢,为何要嫁?理智被夺了上风,他失控地欺身上去抱住她,她挣扎着拼命扯掉了盖头。
“任大哥?怎么是你?”
“姑娘……跟我走。”
“不行,任大哥,我不能走。”
“你今日嫁他,是认定了他是良人?”
“……是。”
姑娘的语气稍有迟疑,随后却又笃定。
“你若有难言之隐,随时可以传音于我,任某必定倾其所有相助。为什么你却这般急匆匆的嫁了?”
“任大哥……,”姑娘哽咽,似是要哭出来,“对不起,但我必须嫁他,你别问了,你走吧。”
“我怎么可能任你如此胡来。还记得钱家小姐吗,当时你说过,你断不会那样做,我也绝不允许你这样轻贱自己。”
“可是人是会变的,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任大哥,你就当错看了我吧,是我不配。”
“胡闹!”任天涯怒吼,他从未如此愤怒,怒她食言,怒她不争,怒她自轻自贱,也怒自己竟如此离不开这自甘堕落的姑娘。
他抱住她,缓和了语气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不是说过吗,天塌下来有我这个子高的顶着。跟我走吧。”
姑娘任由他抱着,噙着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任天涯自觉说重了话,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再然后,吻上她的唇。
一向成熟稳重的任大哥似乎只有借着酒劲才敢如此举动。他的口腔弥漫着酒气,夹杂着一丝清甜,他腰间挂着姑娘曾经送他的香囊,香囊里的香料已经被他换过好几次,绣线都有些磨损了,可他就是舍不得丢。
姑娘先是怔住,而后也情难自禁地回应起这个吻。她倾心于他,恨过他木头,怨过他迟钝,可所有怨怼都在他这一记热吻中软了下来。什么婚礼,什么夫君,那都不是她本意,通通抛诸脑后吧,眼下她只想做他的新娘,只愿认他为这一世的夫君。
他摘下她的发冠,脱下她的喜服,将她扑倒在喜床上忘情地亲吻。
“我在做什么?”任天涯仅存的一点理智质问他,“这样不妥……”,他默默念着,“不妥……”,可姑娘和他人拜堂的景象再度冲进他的脑海,让人妒忌,让人生气,身体仿佛摆脱了控制一般,想要将她的一切占有,想要与她灵肉交合。
他褪去自己的衣衫,拥住这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新娘,她的发髻散乱,脸颊殷红,肌肤因勃发的情//欲透出淡淡的粉红,令他血脉贲张。他将胯下那巨物没入她的腿间,听得她嘤咛一声,如泣如诉。而后一寸寸挺进,直至没入她的最深处。他似是发了狂,含混着念着她的名字,在她身上不顾一切的驰骋,只想听她口齿不清地吟叫求饶,听她语不成句地喊他展鸿夫君。在她承受不住他的肆虐而颤抖着攀上顶峰时,他亦将自己的全部爱意和思念尽数倾进她的身体,标记上只属于他的印记。
前厅的宾客仍未散去,窗边的龙凤烛还未燃尽。她换上素服,和他趁着夜色越窗而出,便是不伦,便是禁忌,既做了他的新娘,不管前方是不是地狱,都随着他去。
自微博作者小系小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