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皇上,赵将军人马已至城门外!”
“好!好好好,众卿随朕前去迎接。”
“是!”
“来了!来了!快看!”
“是赵将军!赵将军打胜仗回来了!”
“赵将军又打胜仗了!”
“不愧为当今圣上的侄儿,元国最厉害的将军!”
“是啊是啊,有赵将军在,那些蛮子可不敢轻易欺负咱们元国!”
…
街道两旁人群熙熙攘攘,官兵站立在两侧防着不慎,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望向城门口,欲一睹风采。
只见一身着盔甲,手持长枪的少年骑着马翩翩而来,一头长发垂在身后,仅以一素色发带束之。银制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露出一双幽黑的眸子,教人看不清神情。少年左右不过二十,许是穿着盔甲,倒是平添了几分沉稳。
队伍徐徐前行,终是到了圣上跟前。
少年动作利落,一个翻身下马,上前几步,手握长枪单膝下跪,“臣赵祯,参加皇上。”
“快起来。”
“谢皇上。”
“来,让皇叔好好看看,两年不见,高了,瘦了,在边关受了不少苦吧。”
“不苦不苦,侄儿在边关好着呢,嘿嘿。”
“你啊…”
“皇上,赵将军一路辛苦,宫里已摆好了洗尘宴,还是先请回宫叙旧不迟。”
“白大人说的极是,倒是朕心急了。军营已备好美酒佳肴,赏赐亦已派人送至。天色尚早,祯,你安排好众将士稍作整修,晚上进宫便是。白卿家,你俩多年不见,许是有许多话说,留下便可。”
“多谢皇上!”
“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
待圣驾离去,赵将军安排好众将士回军营,便骑马与白大人一道回了将军府。
门口早已迎了一众丫鬟小厮。
“参加将军、白大人。”
“快起来,不必多礼”
“少爷,可算盼着您回来了,叫老奴好等啊!”
“蒙叔,这些年辛苦了。”
“不苦不苦,少爷平安便好,平安便好。”
将军府管家赵蒙,自幼看着小世子长大。老将军与夫人走得早,留小世子一独子。年纪轻轻继承老将军之位,不过十五六岁便上阵杀敌。每每归来,身上总归多了几条伤痕。若是小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将军府一脉便是断了,可如何是好?
“老白,走。”
三月里,通往前厅的沿廊两边,花花草草抽了嫩芽,错落有致,若是过个个把月,想必这花开得极美。
众人沿着蜿蜒的走廊步入前厅,偏厅通着走廊直达后院,赵将军挥挥手屏退众人,招呼着白大人往后院走去。
将军夫人生前身子不太好极少外出,倒是喜爱花草,老将军便吩咐人在后院池子边葺了个亭子,本是光秃秃的小路两边种满了老将军四处挪来的花花草草,一路蜿蜒至厢房。
说实在的,谈不上多好看,老将军觉着这花好看,便让人挪了种植在此处,左右不过腰际高,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真真应了那句“百花齐放,争相斗艳”。倘若文人雅士叫了,必是嚷嚷着“这人怎如此不谙文雅之道”、“真真可惜了”。
外人作何感想不知,只知将军夫人是极其喜爱,有空便在家打理着后院老将军挪来的花草,照顾得极好。
可惜了六年前老将军战死沙场,夫人伤心过度郁郁寡欢,不久也跟着去了,彼时将军府乱成一团。
朝堂之外,不少外族伺机入侵边关,朝堂之内,不少人盯着老将军手中虎符。
亏着圣上雷霆万钧,连着包丞相、白大人、展大人一系,收了虎符交给小世子,小世子匆匆继位,挂帅上了战场。
小世子颇有老将军风范,英勇善战,计谋远虑,稳定了军心,连连打了胜仗传回京城,至此,声名鹊起,得封为抚定大将军,官拜三品,朝中本有异议之人渐渐收了声。
小世子临走之际遣散了不少人,本以为这后院荒废了不少,如今看来,倒是与记忆中一般无异。
“啧啧老赵,我本以为你遣散下人,多年未归,这将军府已破落不堪,如今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母亲生前喜爱这园子,若非万不得已,我亦不愿荒废了它。亏了昔日皇叔多加照拂,这府邸才得以留了下来。”
“听闻圣上本欲为你选个新府邸作为将军府?”
“嗯,皇叔有此打算,不过我拒绝了,此处挺好。”
班师回朝之前,皇叔确实亲笔御书提起过此事,赵将军舍不得旧府邸,便也作罢。皇叔派人将旧府邸彻底修葺了一番,如今看着有了将军府的气派。
“后院没人,你那破面具赶紧摘下来,不嫌硌得慌。”
“…”
赵将军抬手摘了银色面具,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五官艳丽,眸子幽黑,透着几分冷淡,嘴边噙着一摸淡淡的微笑,平添了几分柔和,彰显着此刻心情甚好,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白大人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赵将军,“哎我说老赵,边疆几年,怎么没见你搞得皮糙肉厚,还跟小时候似的看着像个小美人呢?”,白大人叹了口气,“猫儿前段时间还说,你是否成了那左副将这般威武雄壮,他要失望了,诶~”
“…”
这人跟展昭待久了,嘴皮子倒是利索多了。
三人自小一块长大,总有人问自个儿是哪家的小姑娘,生的这般好看,后来大了点,总有人派了小厮前来问,小姐可否愿一同与我家公子用膳,这二人便在一旁偷偷笑着看好戏。
如果有人问后续,那就是赵世子冷着一张脸,将小厮揍了一顿扔了回去,绕是如此,总有些不死心之人,赵世子索性出门戴了面具,杜绝些许麻烦。
久而久之,京城公子哥之中有了些许流言,有人说赵世子因生得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据闻赵世子本生得极美,因在战场上受了伤,脸上留了伤痕,故以面具示之,种种说法甚嚣尘上。
虽是如此,自老将军在世之时,说亲之人络绎不绝,皆被老将军直截了当拒绝,儿子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走向书房。
“对了,猫儿托我给你的请帖,拿着。”
“下个月成婚?”
“嗯。”
“恭喜。”
“谢谢。大哥去年也成婚了,什么时候能收到你的请帖?”
“我可没有一个自小黏乎在一起的青梅竹马…”
“…”
大哥和公孙大哥,他和猫儿,自小便在一起,青梅竹马,感情水到渠成,还真别说,他们成双成对,郎情郎意,咱小世子还在被追着问这是哪家的俏丽小姐?
“如此…我将我小堂弟介绍给你可好?”
“不必。”
“哎哎,别急着拒绝,我小堂弟乃白御医之子,师承其父,医术高明,心地善良…”白大人口若悬河,未有停下之意。
“…”
这人昔日,也有这般聒噪?
“停,拿着。”
“我还没说完…诶…什么东西?”
赵将军扔给白大人一包袱,“祝贺你们下月大婚。先别打开,这可是我在边疆之时,花了重金求来的,大婚之日你便知用处。”
用?还是大婚之日用?
瞧着赵将军露出颇有深意的笑,直觉…应当是个好东西…
“眼下时辰,猫儿应已去了白府,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府了。”
“好。”
与此同时,白府。
“驰驰!”
“展哥哥!你回来了?”
“嗯,太医院忙完了?”
“今日无事,爹爹便让我先行回来,待晚上与二哥展哥哥一道进宫。”
“又去后院种草药了?瞧这一身泥。”
“嘿嘿…”
“小白呢?”
“二哥还未回。”
“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小白回来我们便进宫。”
“嗯…”
两人说着走向后院,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五官略带稚嫩,说话软软的,颇为可爱。
身旁是一身穿深蓝锦袍流云暗底花纹的俊秀少年,五官柔和,眉眼带笑,温润如玉。
“驰驰,听说前些日子,李员外派媒人三番四次上门,为他小女儿说亲?”
“嗯”,白小御医撇撇嘴,“我在药堂开诊,正巧他女儿过来瞧病…”
大抵如话本子上所说,李员外家小女儿得了怪病,四处求医,偶然得知京城中白大夫医术高明,便举家来了京城寻到了白大夫。
又如话本子上所说,半年之久,李员外小女儿身子痊愈。日子一久,员外小女儿便喜欢上了给她看病的年轻大夫。
倘若按话本子演绎,年轻大夫也渐渐喜欢上了员外小女儿,应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展哥哥,我不喜欢她。”
“哦?为何?听闻李员外小女儿生得漂亮,蕙质兰心,瞧着三婶挺喜欢她…”
“…”白小御医又是撇撇嘴,“我不觉得她好看…而且我也不喜欢她…真不喜欢…”越说越小声…
“噗嗤~”,展大人笑出了声,“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跟三婶说清楚就好了,三婶不是不讲理之人,让她下回干脆拒绝了,驰驰喜欢谁便娶谁。”
“嗯,谢谢展哥哥,啊不,谢谢二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