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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616 Sep 22,2021
那无论何时都从容镇定的指挥官顿了顿,婉转地回答女儿:“这个血应该不是安吉拉的。我让来报信的先生给我指了路,刚从那个地方回来。那里确实有一具尸体,男人,雇佣兵,被一把匕首一刀插进了心脏里。”
说话间,她手腕一翻,露出那把鎏金的匕首来。
法芮尔认出那是她放在奈赫贝特的鞍袋里备用的,一定是安吉拉拿走了它。那么她这会儿哪儿去了呢?那个带走她的“头儿”是谁?她还好好的吗?无数问题随之涌进法芮尔的脑子,在里面吵得像是要沸腾了一样。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额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她从城外进来的那间院落,地道,和听到的话跟安娜交代了一下。安娜边听边走,法芮尔也无意识的跟随着她,等她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仓库门口。
“不行,我得去找找她。”她不肯进,按住刀柄想要返身出去。安娜叫住她:“法芮尔,你这个时候要去哪里找她?”
女军官想了想,“她一定是被那个男人带走了。”她没有亲自来找安娜,说明她不是自由状态,因此才会想办法让人传信,如今她不见了,也必然不是自愿离开的。法芮尔来时杀了把守地道的雇佣兵,如果那些劫持安吉拉的人回去,一定会发现这一点,也一定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她有些不敢想安吉拉此刻的处境,和母亲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了些怒意,“那难道就这样任由那些人把她带走吗?安吉拉……她只是个医生,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侥幸杀死那个人的,但是现在她连武器也没有了,我难道不该去找她吗?”
“那你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从她被带走,到我赶到那栋房子,这这间过了多久?她还在城里吗?”安娜道:“就算她在,孟斐斯城是给你半个小时就能找完的地方?”
指挥官脸上仍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声音却听着隐隐带出威严:“法芮尔,天就要亮了。”
她这个女儿在家从来不听话,却一直都是个好军人,但此刻要她服从命令去履行职责却好像要了她的命。她咬紧了牙不肯与母亲对视,两眼圆睁着盯住墙角,像要瞪出血来。
安娜暗自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法芮尔,我没有要你不管那位医生的意思。我来找她,好吗?我立即派出一队人去,从那栋楼开始往四面搜寻。天亮之后如果可能,我会让更多的人去找,这比你现在一个人出去瞎撞运气强。”
她说的对。法芮尔明白,而且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有更重要的任务。
女军官狠狠揉了一把脸,把那寒风里吹了一宿因而干裂的嘴唇都给搓破了。血腥味蔓延在唇齿间,她用力舔了舔,“好。”她低下头,紧紧将手捏成拳又放开,“那我送信出城去找人支援。我会先去看看周边的驻军,请求他们过来支援,如果不行就往吉萨去。这边还请您坚持一下……以及……”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母亲,“安吉拉就拜托您了。”
安吉拉在半路上就醒来了,她的手脚被绑住,嘴巴里也堵着东西,整个人就像个半瘪的面口袋一样软趴趴的被困在马背上。马儿撒开四蹄狂奔,尘土和沙砾不断被抛向她的脸,每一下奔腾起伏她都会随着惯性被抛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从马背上掉下去。而唯一可以保障她人身安全的,就是此刻用一只手抓着捆绑她的绳子的,那个绑架她的劫匪。
她连抗议自己的处境都做不到,颠簸中马背不断撞击她的胸腹,让她忍不住发出痛哼。克鲁克低头道:“你醒了,医生。如果你不想跌下马背被踩断肋骨,我建议您乖乖的待着别轻举妄动。”
根本不是要不要轻举妄动的问题吧,安吉拉眼冒金星的想,比起被你绑架带去不知道什么鬼地方,从马上掉下去被踩断骨头也许还好一点!
可是绑匪牢牢抓着她,令她连故意掉下马背都做不到。
这种极度难受,仿佛刑罚一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的马开始走上山坡,安吉拉被迫滑向了男人怀里,被后者顺势搂住——这,好歹是不那么颠了。
他们上山了,天色从蒙昧的蓝灰逐渐变得剔透起来,清晨的风卷起黄沙裹着马蹄,黄扑扑的嶙峋山石间偶尔间杂着顽强的野草。借着这光线,她往四周看去。克鲁克只带了四个人随行,每人骑着一匹马,带着武器,轻装简行。从时间上算,离自己被打晕过去应该过了有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还不足以他们离开孟斐斯太远。
那么……这个时间内可以跑得到的距离,这种高度的山……
安吉拉心里大概推测出了方向,也想起了与此地相关的,土匪横行的传闻。果不其然,在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走了好一阵之后,克鲁克带着随从们拐进了一条小路。巨大的山岩像是巨人玩耍的积木,其中一块不小心倾倒下来,盖在了另一块之上。由此在它们之间搭出了一个天然的入口,远远的就能看见门口守着人。
是埃及人,光着脚,只穿着缠腰布,挎着刀背着弓,但身上装饰简陋,武器也是一眼可见的低劣,连克鲁克的雇佣兵都比不上,只是纯粹的土匪而已。克鲁克像是奔向自己的家一样轻松随意的把马缰扔给那个看门的土匪,扛起安吉拉走进了那道巨石搭成的门。
这是一个搭建在山崖隐蔽后,悬崖边的营地。营地靠着一个天然的山洞,那里面被土匪们用来存放物资。山壁之间搭着遮阳棚,垫着干草,四处散放着一些陶罐和箱子。安吉拉被径直扛到了山洞里,在洞穴的一角,一个低矮的凹陷处被土匪们装上了栏杆,形成了一个半天然的监牢。
克鲁克打开门将人扔进去,城中失去了一个部下的不快似乎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对安吉拉无助的摔在薄薄的草垫上,痛得闷哼出声的样子非常满意,微笑着道:“休息一下吧,医生。你得尽快适应这种生活环境了,因为我常常住在这种地方。”
——什么意思?安吉拉脸上流露出的不可置信极大的取悦了他,他蹲下身来抽出了医生嘴里的布条,“你以后得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医生。”
嘴巴又干又酸,安吉拉活动了一下下颚,像是没听到一样问他:“可以给我喝一点水吗?我快要渴死了。”
绑匪又笑了笑,解下随身的水袋给她。安吉拉一口气喝下了三分之一,直到感觉自己终于好些了,才回头对他道:“我希望你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因为‘和你生活在一起’这种事听上去比让我生活在毒蛇堆还要糟糕!”
克鲁克心情极好的摊了摊手,“听上去你还不算讨厌蛇,这很好。你说对了,这附近确实有很多毒蛇,如果它们来找你的话,你可以尖叫求我救你。”
安吉拉真是无话可说,她一点也不想去考虑那个“和绑匪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性,尤其是这个人喜欢把话说得……他把绑架和拘禁说得像是求婚一样。那个词就算只是出现在安吉拉脑子里,都让她禁不住嫌恶的打了个寒战。
克鲁克大概把她的寒战误会成对毒蛇的恐惧了,医生顺水推舟的点头,“好吧,我会的。”和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们被气恼了并不会涨红脸不说话,只会拔出刀来给你一下。安吉拉见多了这样的人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甚至不是她第一次被绑架。
她想了一下,问:“所以你这是逃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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