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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721 Sep 22,2021
深夜闹出的动静早已将附近的居民们给吵醒了,安吉拉跑出去找到她熟识的那家埃及人,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男人带着半大孩子都去找人帮忙灭火了,这家的女主人单单将安吉拉留下来:“你别去!”
她不由分说抓住安吉拉的手腕拖进屋里,做惯了粗活的妇人手劲一点不比当兵的逊色,安吉拉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她藏进屋里,妇人问她:“这火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埃及妇人满脸担心,拨开那希腊人贴在脖子上的金发一看,顿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诸神啊!你这是怎么了?塞赫美特扼住了你的脖子吗?”
安吉拉的后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吓人的青紫色手印,医生不必看也知道是怎么个情形,一面将头发放下来挡住伤痕,一面安慰道:“放心吧,不是狮子女神,一个无名之辈罢了,荷鲁斯已经替我报仇了。”
妇人瞪着眼睛一脸不赞同:“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你和这事有关系,就是那位军官大人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安吉拉说了就想走,又被妇人凶神恶煞的按回去:“你知道什么!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你烧了圣洁之屋!不管是不是你烧的,有意或者无意,这事罪过可大了!诸神!愿欧西里斯饶恕你……何况还有那么些人的家人都在里面呢!”
那医生不怕死的小声道:“……正好烧了免得传染……”又被妇人一把捂住嘴:“求你闭嘴吧!别来你们希腊人的那一套!”
医生心道:不,我在希腊人那儿也是会被打死的。
可是不管她平日里多么惹人生气,当她真的想要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显得温柔乖巧又通情达理。她拉下妇人的双手笑道:“知道了,札拉,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放心,那位军官大人保得了我,何况这事结束我原本也准备离开孟斐斯的。”
“那你最近可千万小心点儿!”妇人担心她得很,又追问:“你要查的那个坏人查到了?”
医生一笑:“多亏荷鲁斯保佑。”
火势引燃了棚屋附近堆放的东西,几乎将十几个棚屋烧得精光。但起火点的一边是尼罗河,另一边是被石墙保护的神殿,等那些桐油麦梗都烧光,火势自然就缓和了下来。再加上周围邻居们的帮忙,没有多久火就被扑灭了。
除去两个身份不明的雇佣兵外,并没有人被牵连其中,对于安吉拉来说是个很好的结果了。但她显然无法要求笃信来世,信仰虔诚的埃及人们也这么觉得,所以赶在那些埃及人们为了被烧毁的尸体而大发雷霆之前,医生就在札拉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附近。
法芮尔回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骑着马赶回安吉拉家里,发现那位一个小时前还差点去见阿努比斯的医生已经回到了家,正手脚麻利的收拾行李。
“你还敢回来?”法芮尔不可置信的撩起门帘。
医生把成堆的莎草纸一股脑的装进箱子里,合上文具箱的柜门,又卷了卷细软,百忙之中抬头回她:“你只说不让我落单,没说不可以回家啊。”
她以下巴示意了一下屋子里帮忙收拾的埃及女人:“我可一直跟札拉待在一起。”
不是……法芮尔就不明白,这是一个刚被追杀的人该有的心态吗?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现在知道要逃命了?”
“呃……”安吉拉斟酌了一下,把火灾可能的后果告诉了她,那个信仰虔诚的埃及人果然被气得翻白眼。医生满怀歉意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
她当时都被掐晕过去了,她能怎么办?
女军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对她招招手:“先别忙着收拾那些了,带点重要的东西跟我走。”
“这些都很重要。”安吉拉示意她左手边堆成小山的书和右手边塞满了木箱子的笔记,还有架子上的各种成品半成品药剂。她的埃及朋友札拉对女军官做了个‘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后者想了想放下帘子大步走来。
“我想过只带笔记,但这些书都非常珍贵 ,全是我手抄下来的。还有那些药再过几天就可以用了,我……你做什么!”伴随着医生的尖叫,女军官低身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径直扛出了门。
门外两匹马,一匹上面已经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乘客了,虽然安吉拉看不到脸,但是从他锃亮的金属帽和身上的衣服来看,应该就是那位逃走的首席防腐官。另一匹是法芮尔的坐骑,她站在两匹马中间让安吉拉自己选:“我说的‘重要的东西’意思就是你自己。你想跟他骑一匹,还是跟我骑一匹?”
“你。”医生乖乖做出了选择。
她被放到马背上,被随后上马的骑士圈在了怀里。
马儿跑起来,轻车熟路的踩过泥泞的烂地,往城门方向奔去,另一匹马载着重要的人证紧随在后。
一路颠簸,夜晚温度本来就低,出了城之后迎风一吹,安吉拉就冷得瑟瑟发抖。身后人从马儿的背囊里扯出一条毯子丢给她:“把自己裹起来。”
过了一阵,等安吉拉照办之后,她又一本正经道:“要是还冷,就靠我近一点。”
顿了顿,她又道:“累了也可以靠在我身上,我家……有点远。”
安吉拉小声应了,却并没有往她怀里靠,只是这样前后坐着就已经可以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了,她一路纠结的想问一个问题,但又始终问不出口。
——“我说的‘重要的东西’意思就是你自己。”’
——对于谁来说的‘重要的东西’呢?一直到露水湿透了安吉拉的头发,她们才终于看到了庄园的大门。法芮尔叫醒了仆人来开门,将安吉拉从马背上抱下来,又扛麻袋似的扛起被五花大绑的首席防腐官,一路大步流星的进了门。
她一边吩咐人去叫母亲过来,一边让人准备毛巾衣服和干净的水,高高的个子站在宽敞客厅里器宇轩昂,哪怕经过了这么混乱的一夜,她的语调也未曾显出丝毫疲惫,命令不带有片刻迟疑。家里的仆人马上就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屋子里不断亮起灯光,更多的仆人被叫了起来,厨房重新开火,女仆奉上干净的毛巾。
她抓过一条大毛巾兜头将安吉拉罩住,不假思索地揉搓起毛巾下的脑袋,而后忽然怔住。
那裹着毯子的女人比她矮了整个头,因此从法芮尔的视角看上去,她显得又娇小又纤细。即便是在地中海也十分罕见的金发从毛巾下钻出来,被她揉得乱糟糟的。
女军官好像忽然意识到她做了有些过界的事,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这样揉头发会打结的……”温柔的声音。
那个人分明本性恶劣,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胆大包天而且总是惹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给人以温柔的印象,不知道是那声音的本质听起来就很温柔,抑或是那种淡薄柔软的金色看上去就很温柔,还是因为大海与蓝天的颜色……原本就很温柔。
就算每天都会被她气得头痛,可是一旦回想,却总是她很温柔的样子。
抿着唇角低眉浅笑的模样,偶尔吃瘪乖巧听话的模样,提着裙摆款款下楼的模样,对着病人和孩子轻声细语,絮絮叮嘱的模样。低头写字时认真的模样,工作时专注的模样,甚至于跟自己针锋相对时,固执己见的模样。
石榴树下耀眼的阳光里,带着沙尘与热气的暖风里,她连吵架都能吵出一副温柔的样子。
“你会保护我的吧?”
谁都不知道,也许连法芮尔自己都忘记了,但此时此刻,她忽然将眼前人与三年前那个在蔷薇庄园的楼上与自己视线相遇的女人重叠在了一起。
说来好笑,她在一座妓院里,偶遇了一个女人,视线相遇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那种心情,就像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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