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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Fan Fiction 同人 剡羽 2382 Sep 18,2021
安吉拉的车不大,双人座,后面一排空间要坐人的话太局促了,放点东西倒还可以。内饰也是干净漂亮的奶白色,还好前排的空间够宽敞,法芮尔身高腿长的,坐进去竟然也没觉得拥挤。
她试着伸了伸腿,确定座椅几乎已经被调到了最远,看来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有位高个子的常客。
法芮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驾照,她想也许有,因为她对汽车好像并不陌生。在此之前她有很长很长的时候没有乘坐过私人汽车了,可安吉拉的车并不让她感到拘谨。
相反的……挺自在。
她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觉得一切都令她感到舒服。
座椅的空间,椅背的角度,头枕的位置,手一伸,看都不用看就能拉到安全带。安吉拉开出车库的同时打开了音乐,她说不上名字的歌手低婉唱着仿佛异国的情歌,然后歌词和旋律自然而然地在法瑞尔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听过这首歌。”她突然道。
安吉拉一怔,扭头看了她一眼:“嗯……这是个很出名的歌手,歌有点老了,不过……”她再次看了一眼法芮尔:“也许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法芮尔无端地笑了起来,好一阵子之后,她才轻轻开口:“其实……我忘了一些事。”
安吉拉用力握紧了方向盘。
“我……只有从三年前开始的记忆。”
安吉拉喉头哽咽,暗暗深吸一口气,尽量轻松道:“失忆?真的吗?听上去就像是电影一样。”
“哈哈……”法芮尔大笑:“真的啦!”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她想。身边是个奇怪的,胆子奇小又好奇心奇重的作家,明明胆小又仿佛什么也不怕,也许安吉拉写过、看过太多的故事了,自己的故事平平无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告诉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没有社保卡和任何身份证明。”她有些抱歉地道:“所以,之前,医院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根本没办法进医院。”
安吉拉摇摇头:“不是都说了嘛,恰好是我同学开的医院而已,而且会晕倒也不是你的错……不对,就是你的错。”她说到一半皱起眉来,责备般地侧头看了一眼法芮尔:“都是因为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才会那样的!饮食不规律,营养不良,还吃变质食品……法芮尔,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要吃放太久的三明治……”
副驾座上的埃及女人尴尬地掩住脸:“是是是,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
“我觉得……不会那么严重的啊,只是一个放了一天的三明治而已。”
她犹在不甘心地争辩,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安吉拉严厉又无奈的一个白眼。医生决定跳过这个愚蠢的话题,反正以后要注意喂养,不会再让这只傻鹰发生这种事了。
“所以……”她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想问很久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呢?”
既然忘记了一切,为什么知道你叫“法芮尔”?
“啊……是这个。”法芮尔从衣服领子里拉出一条链子,链子斑驳陈旧,底下挂着一块只有一个指节长的金属牌,安吉拉只看了一眼,就顿住了。
车子无视地上的车道线滑向了危险的方向——“小心!”法芮尔及时伸手扶正了方向盘:“安吉拉,看前面!”
“对不起……”车子一晃之后回到了正确的方向上,安吉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驾驶这件事上来——大部分注意力,她尽量剥离自己的想象,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感情用事。
她用平淡的口吻问:“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名牌。
是法芮尔在埃及部队服役时的身份牌,退役之后她按规定上交了其中一块,而将另一块保留了下来,以作纪念。上面当然有法芮尔的名字,还有年龄血型之类的信息。
那是法芮尔军队生涯的见证,是她最喜欢的饰品。
安吉拉见过很多次,挂在女朋友的脖子上,放在她的抽屉里,还有一次因为作战的原因那条金属链断掉了,她还帮法芮尔换了一条新的。
可是如今,只剩下一半了。
“嗯……是身份铭牌吧,我想。”身边的埃及人说:“当兵的好像都有这种东西,我猜,我以前可能是个军人,不过它断掉了,只有一半,所以我只能知道我的名字。”
别想,别想,安吉拉把那已经浮现在脑海中的影像强压下去,把那块金属牌的样子,质地,上面细碎的划痕和那一串刻骨铭心的字母
FAREEHA……FAREEHA AMARI.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却仍有一点固执捉着这个名字,守着那个记忆里的影像不肯放手,她必须得让自己说点别的什么,想点别的什么,才能维持一个一无所知的假象。
“那……那也说不定啊。”她仓促开口:“那,是军人的话,应该能查到你的身份吧?你是为什么……为什么失忆的?”
不……问出口的瞬间,心里仿佛坍塌下去一块,由那一块开始,仿佛雪崩一样轰然塌陷。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她觉得自己仿佛从那天开始已经死去了无数遍,而此刻,不过是再死一遍。
“我不知道……”法芮尔毫无所觉:“也许能查到,但是……我不知道,我没有去查过。”
“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吧,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是另一个人,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并不关心那个人,也不想知道她的事,你会关心自己的前世吗?总之……我并不想知道。”
车子忽然方向一转开进了一条小路,然后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安吉拉伏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单薄的身子轻轻发抖,法芮尔吓了一跳:“安吉拉?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金色的脑袋用力摇头,却仍旧不发出一点声音。
法芮尔有些手足无措,试探性地伸手去碰她肩膀:“不舒服?胃疼?还是……”
有一个不太现实的猜测,从所有更现实的选项中浮出,她看着那个趴在方向盘上,几乎是蜷缩在座位里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嗓子里生满了倒刺,有一句话,好像梗在喉间,出口又会带出利剑。
“安吉拉……”她温柔地喊邻居的名字,大手落在金发女人的肩头,一如既往的,邻居对她宽容极了。
她任由法芮尔揽住了她的肩膀,也默默接受了那掌中温暖而无言的安慰,可是她无法,她就是无法开口,没办法说一个字。
她不知道要怎么抬起脸,不知道这次又要怎么糊弄法芮尔她又哭了这件事。
她真没用不是吗?
一个人在人世间凭空消失了三年,她不是早就该做这样的猜想吗?
也许并不是她没有找到法芮尔,只是法芮尔……不想被她找到。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那还是她的法老之鹰,可是对法芮尔来说,那只是没兴趣知道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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